白玉堂看著媚兒踢踢踏踏托著木屐,突然問“為什么穿著木屐?” 媚兒一愣,“啊?” “這里青石板很滑,穿著木屐好走路?”白玉堂不解。 媚兒沒說話,低著頭悶頭往前走,像是要隱瞞些什么。 展昭見她一手藏在袖子里,另一只手握著這邊袖子的袖口,就問,“你手上拿著什么?” 媚兒一愣,看了看兩人,道,“兩位看來不是來找樂子的,那么我不打擾二位了……”說完就要從一旁的箱子逃走。 展昭微微皺眉,踏上一步攔住">
白玉堂看著媚兒踢踢踏踏托著木屐,突然問“為什么穿著木屐?” 媚兒一愣,“啊?” “這里青石板很滑,穿著木屐好走路?”白玉堂不解。 媚兒沒說話,低著頭悶頭往前走,像是要隱瞞些什么。 展昭見她一手藏在袖子里,另一只手握著這邊袖子的袖口,就問,“你手上拿著什么?” 媚兒一愣,看了看兩人,道,“兩位看來不是來找樂子的,那么我不打擾二位了……”說完就要從一旁的箱子逃走。 展昭微微皺眉,踏上一步攔住她,“等等。” 卻不料媚兒刷地從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來,“你別亂來啊!” 展昭叫她嚇了一跳,心說這女子是私娼寮的窯姐兒么?怎么還隨身帶了兵器。 那女子兇巴巴和展昭對視,白玉堂卻低低笑了一聲。 媚兒緊張地貼著墻面看兩人。 展昭對白玉堂使眼色——什么情況啊? 白玉堂搖頭,“只有你這貓才會分不出窯姐和良家婦女。” 展昭一驚,看媚兒,“你不是私娼寮的窯姐啊?” 媚兒臉一紅,“我……” 白玉堂指了指她的木屐,“穿著鞋子,是為了引起人注意,對吧?” “也對啊。”展昭覺得是那么回事,“如果真是窯姐兒,該上前頭的路口拉客才對,為什么上這窄巷子來?” “剛剛也根本沒人追你。”白玉堂道,“你是聽到我們說話的聲音,所以跑過來的吧?” 媚兒臉通紅,就想跑。 展昭攔住她,“等等,你為什么帶著刀,想帶我們?nèi)ツ膬海俊?媚兒拿著刀指著展昭,“你這怪物,今天我要替玉兒報仇!” 說著,就沖過去刺展昭。她根本不會武功,展昭自然不可能被她傷到,當然了,他也不會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只是單手輕輕收了她的匕首。 媚兒還是一頭撞到了墻上,剛剛用力過猛了,回過頭惡狠狠瞪著展昭,“你這妖魔,要殺就殺,我去陰間找了小玉,一起找你報仇!” 展昭被鬧了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了想,“哦……你以為我是殺人兇手,所以要引我去你那里,給死去的玉兒報仇啊?” 白玉堂點頭,“只有這個解釋了。” 媚兒看了看兩人,微微蹙眉,“你們裝什么?!殺死玉兒的是個妖瞳怪物。雖然他有時候戴著面具,但就是個年輕男人!”說著一指展昭,“你不就是妖瞳?! “就憑這點你就說我吃人啊?”展昭也來氣了,搖搖頭,伸手從腰間掏出了一塊金色的令牌給她看,“我都說你不是開封本地人了。” 媚兒湊過去瞧瞧那令牌,就見正面是御賜御前四品帶刀護衛(wèi),背面是開封府展昭。 “啊!”媚兒一驚,“你是開封府的展大人啊?” 展昭點點頭,收了令牌,指指后頭的白玉堂,“這是白玉堂。” “哦!我聽說過!”媚兒終于是放下了警惕,“我還以為……” “我這眼珠子是有些問題,也不怪你懷疑。”展昭將匕首還給她,“死了人,為什么不報官?” 媚兒猶豫了一下,低頭,“我怕,我們會被趕出開封府,我們又不是這里的人,是流亡過來的。” “怎么可能。”展昭板起臉,拿出開封府正義之士的樣子來,“開封府又不是只準開封本地人居住,我是常州府的,白兄是金華府,不一樣住的好好的?包大人是瀘州人,皇上也不是開封出生的啊。” 媚兒扁了扁嘴,顯得有些喪氣。 白玉堂看了看天色,問媚兒,“你們是出來找兇手,想自己給小玉報仇?” 媚兒點點頭,“嗯!” “詳細說。”展昭認真道,“我們就是來找那個兇手的。” 媚兒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帶著展昭和白玉堂穿街過巷,來到了一條弄堂里頭。一處角門口有個女子正在張望,見媚兒帶著兩個人來,趕緊跑回去。 展昭和白玉堂剛踏進角門,一群拿著刀的女人沖出來,兩人趕緊退了一步,媚兒忙著阻止,說了兩人的身份。 眾多姑娘面面相覷,都趕緊收了刀,讓兩人進屋坐下。 展昭和白玉堂環(huán)顧四周,心說好么……掉盤絲洞里了!只見宅子不大,里里外外四間屋子,但是女人可住了不少,各種歲數(shù)的都有。 展昭不解,問,“你們,來自哪里?” 媚兒坐下來,給展昭倒水,“我們是都是家人出了事,被發(fā)配邊疆的犯婦。大赦后,我們不用顛沛流離,卻也沒了容身之所。大家聚集到開封,租了這便宜的宅子。謀生的話,這附近有窯姐兒的,她們?nèi)硕疾诲e,會接濟一下我們。我們這里,年紀大些的給人洗衣服縫衣服,年紀小些的,也都各自出外做些營生,掙養(yǎng)孩子的錢。” 展昭聽了皺眉,“這里龍蛇混雜,你們那么多女子……” “所以都帶著刀啊。”媚兒嘆了口氣,“龍蛇混雜其實沒什么,地痞們都知道我們是苦命人,不來為難我們……倒反而是官差。” 展昭一拍桌子,“哪個開封府的官差欺負你們?” 白玉堂扶額,這貓一聽到這些立馬炸毛,真好逗。 媚兒和好幾個女子都樂了,搖頭,“開封府的官差不會欺負我們,所以才在這里落腳了啊,這里前前后后不知道多少像我們這樣的人呢,大家都像一家人似的,仇老大又照顧我們。” “他不是跟你們收人頭費么?”展昭納悶。 “可他也給我們找營生,盡量不讓我們淪落風塵,人頭費很少的,且都是給跑腿的地痞。”媚兒說著,嘆氣,“原本這日子過得好好的,可偏偏來了那惡鬼!” 隨后,眾女子七嘴八舌跟展昭和白玉堂講起了之前發(fā)生的幾件事。 開封府出了個血魔,這里的人多多少少聽到些風聲。之前就丟了一個窯姐,尸體被吸干了血,扔在后巷子里。于是窯姐們都不接不熟的客人了,且都集中在前頭的大馬路上。 但是后來,就開始丟不是窯姐的人,最開始是一個地痞,再地痞們都小心了……就輪到了小玉。 小玉是他們一家人里頭年紀不大的姑娘,才十七歲。她通過仇老大的介紹,在附近的一個員外家里做丫鬟。前天說好了她要回家吃飯的,可眾人等到半夜都沒見人。到員外家一打聽,說傍晚就放人回來了。 于是大家都知道出了事,整條巷子找,最終在南邊兒的巷子里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尸體。 媚兒等人說到這里都哭了起來,“這附近好些人,都開始傳說……說什么有時候能撞見鬼,戴個面具,一雙妖眼冒紅光。”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點頭。 “大家實在是不甘心,于是我們這幾天都在后巷子走動,穿上木屐踩出腳步聲來引人注目,帶著刀。一旦那怪物出來,能引回來最好,一起動手宰了他,不能引回來,拼上命也要捅他一刀,要他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無奈,這幫女子的確有骨氣但也不分輕重,血魔哪是她們能對付的?碰上也不過白白送了性命,幸虧今日遇到了他們。 “我們要抓那個怪物,你們能提供些更具體的線索么?”展昭問,“比如他常在那一帶活動?” “就我剛剛埋伏的地方,在那附近看到他出入的人特別多。”媚兒嘆了口氣。 白玉堂行走江湖多年,多少有些感覺,刻意問了一句,“為什么,不找仇老大幫你們?” 媚兒等人面面相覷,欲言又止地低下了頭。 展昭了然,“那附近是仇老大的住所,是么?” 媚兒等人都點頭。 “那個死掉的地痞和窯姐,都不是仇老大的人,對不對?”白玉堂接著問了一句。 媚兒為難地說,“仇老大對我們有恩情,但是……的確很古怪!仇老大手下的人一個有事的都沒有,其他人卻接二連三地出事。”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血魔要吃男人的血才最管用,女人的用處小很多。會主動退而求其次,會不會吳不惡一直受著仇老大的庇護?如果是那樣,剛剛還好沒去,不然打草驚蛇了。 展昭和白玉堂倒是覺得有了守株待兔的好機會,于是,兩人讓眾人最近結伴出行,緊閉門窗,千萬別做傻事了。如果真想替玉兒報仇,抬著尸體,去開封府報案。 展昭他們走后,媚兒他們真的就抬著尸體去開封府報案了。 包拯一聽說血魔果然在那三不管的地兒,跟趙普一商量,派出數(shù)百將士到那一帶重新調(diào)查和統(tǒng)計人數(shù),盡量做得高調(diào)些,讓人知道,好將仇老**急了。若真是他藏了吳不惡,就逼他趕人! 而展昭和白玉堂,則是帶著影衛(wèi)蹲在仇府附近,等候吳不惡最終現(xiàn)身。 -------------------【29罪無可恕】------------------- 仇老大究竟何許人也,讓展昭和白玉堂很是疑惑。開封府的衙役挨個查登了人數(shù),果然,最近丟失不少人,且偏偏都是不受仇老大庇護的。人數(shù)比眾人原先預估的要多出不少,這么多活生生的人丟了,竟然沒人發(fā)現(xiàn)也沒人關心,真叫人覺得悲哀,也不安——誰都知道,吳不惡一個人,吃不了那么多人吧?! “我在開封府那么久,沒聽說過什么仇老大。”展昭大半夜的坐在屋頂,和白玉堂一起批了一大塊黑斗篷。這是影衛(wèi)們給的,斗篷上頭有皮子,防水,開封許多高樓的屋頂都有一塊藏在擋雨的夾縫里,方便影衛(wèi)們埋伏用的。 “這個比黑衣服好。”白玉堂和展昭一起守候,“謝百花那邊也沒有消息?” 展昭搖頭,“剛剛赭影去看了,說是沒發(fā)現(xiàn)人。” “應該是多少收到了點風聲,所以不敢出來了吧。”白玉堂托著下巴,“沒事,我們?nèi)硕鄠€,跟他耗著,我就不信他餓了不出來找吃的。” 展昭笑瞇瞇轉(zhuǎn)臉看白玉堂,“怎么你心情也好了?” 白玉堂肩膀撞了撞他,“夫唱夫隨。” 展昭直樂。 后頭,負責盯梢的紫影和赭影也躲在一個大斗篷里頭,紫影戳戳赭影,“看吧看吧,又來了!” “來什么?”赭影幫他掰掉烤玉米的葉子,“吃不吃?” “吃。”紫影抓了玉米過來啃,邊伸手指了指前邊展昭和白玉堂,“他倆,最近好像有進步哦?” “兩位娘親努力的功勞吧。” 紫影啃著玉米棒子,邊問,“你不是號稱開封黑道通么?聽說過著個仇老大沒有?” 赭影想了想,“很低調(diào)一人,開封‘黑’道老大不是包大人么?其他的小黑都很安分,基本不敢亂來。不過這地界的確屬于三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也要自己負責,近期倒是的確出了個仇老大,據(jù)說此人身份神秘功夫也好,年紀還不小。” “你沒見過呀?”紫影問重點。 赭影搖搖頭,“還真沒見過。” 紫影托著下巴覺得挺古怪的,“神神叨叨的啊,歐陽見過沒?” 赭影也搖頭。 “可疑人物!”紫影總結。 眾人繼續(xù)等待,轉(zhuǎn)眼,到了午夜時分。 展昭和白玉堂就看到一個黑色人影,從仇老大所在小樓的二樓“嗖”一聲竄了出去,動作之快,若是展昭白玉堂沒仔細看,還真漏掉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略有猶豫——是追還是不追?會不會只是調(diào)虎離山? 那頭,兩個影衛(wèi)已經(jīng)追了出去,那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出,一下子沒入了林中。 黑影和白影跟了一路,發(fā)現(xiàn)去的方向并非是謝百花他們所去的林子,對視了一眼——果然是調(diào)虎離山。 兩人回來,對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突然同時出來了好幾個黑衣人,分別向不同的方向離開。展昭忍不住皺眉——追哪個?! 白玉堂忽然一指其中的某一個。 展昭對他挑眉,見他一點頭,就沒有猶豫地追了出去。 兩人只是遠遠尾隨,并沒有跟得太緊,果然……那黑影拐彎抹角,最后一閃進入了原先那個林子。 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因為林子里埋伏著大量的影衛(wèi),關鍵還有殷候和天尊!換句話說,他只要進了林子,就跑不了! “你怎么知道那個是正主?”展昭好奇問白玉堂。 白玉堂撩起袖子給展昭看。展昭納悶,湊過去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只見白玉堂胳膊上像是起了些雞皮疙瘩。 白玉堂聳聳肩,“我一看到臟兮兮的東西就起雞皮疙瘩,本能反應!” 展昭失笑,這會兒愛干凈還能起作用啊? 兩人進了林子,黑燈瞎火的也不能點火折子,只好仰起臉四外張望,只見遠處有人對他倆招手……一身白衣挺扎眼的,是天尊!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意識到,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情況了,于是就悄悄地到了天尊他們身后的一棵高樹上,往下張望。 只見謝白背著手站在林間的空地上,吳不惡躲在樹叢后面……同時,一個面具人落到了謝白眼前。 《無敵從獻祭祖師爺開始》 他還是戴著一張鬼面具,雙瞳的血紅在這寧靜的夜色中顯得尤其明顯。白玉堂對展昭指指胳膊,得意地笑。展昭望天——愛干凈到一定份兒上了才能那么用! 遠處蹲點的紫影撇撇嘴,對赭影表示——這兩人越來越?jīng)]有正經(jīng)樣子了,整天都好似在談情說愛! 赭影拍拍他——王爺和公孫先生不也一直那樣?更何況這段時間是甜蜜期啊甜蜜期! 鬼面人此時則是饒有興致地盯著謝白的眼睛看,“不錯啊……你竟然沒死?還能變成這樣,真是意外!” “托你的福。”謝白如今,已經(jīng)完全是一個陌生人,涼冰冰地說著話。 “知道我害你,還來找我?”面具人冷笑一聲。 “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謝白問他。 天尊和殷候此時埋伏在樹上,這黑衣蒙面人感覺真像吳不惡啊。當然了,此時最最沉不住氣的,實際上是吳不善,他就躲在樹叢后,屏氣凝神盯著前邊看,怎能看,怎么是自家大哥!只是現(xiàn)在感覺,哪兒是什么大哥啊,歲數(shù)都夠當自己的孫子了,氣息也有些陌生,怎么回事?太久沒見的緣故么? “你不是想要陵山泣血圖么?”謝白面露陰森,低聲道,“我知道另外兩張在哪兒。” 面具人明顯地一挑眉,盯著這邊看。 眾人看得出來,他甘愿冒著這樣的風險來找陵山泣血圖,那圖對他應該是真的很重要。 “圖在哪兒?”面具人追問了一句。 “你回答我一些問題,我就告訴你。”謝白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呵。”面具人冷笑連連,“你敢跟我講條件?我可以殺了你。” “第一,你現(xiàn)在未必殺得了我。”謝白倒是無所謂,“第二,殺了我,你也得不到陵山泣血圖。” 展昭看白玉堂——哎呀!謝白真的脫胎換骨了啊? 白玉堂微微一聳肩——還行吧,畢竟現(xiàn)在謝百花的確也有籌碼在手!對方顯然很想要圖。 雙方又持續(xù)了那么片刻的對峙,最后面具人退了一步,“你問吧。“ 謝白也是悄悄松了口氣,開口,“我吃的是哪一種果子?這種顏色的眼睛,是屬于什么族?有什么特點沒有……我還能活多久?” 展昭點點頭——嗯!謝白這問題問得挺精明的,一方面不打草驚蛇,另一方面,證明自己手上真的有另外兩張陵山泣血圖。 面具人顯然是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看來,你還真的是有陵山泣血圖,已經(jīng)看過了?” 謝白點頭,“自然。” “開封府的人……”對方的眼神也突然變得銳利,“也看過了?” 謝白一皺眉……被發(fā)現(xiàn)了? 只聽面具人冷笑了一聲,“別躲了,出來吧!” 他說話的時候,看著樹叢,吳不善躲藏的地方。 天尊和殷候內(nèi)力深厚,這兩人若是屏氣就跟兩根木樁差不多,斷不會被發(fā)現(xiàn)。而展昭和白玉堂內(nèi)力稍遜,但是勝在躲得遠,影衛(wèi)們更遠,面具人應該是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的!除了吳不善,他大概看到親大哥,有些激動沒控制好氣息。 吳不善下意識地看了看殷候,殷候輕輕點頭,示意他——出去見見吧! 吳不善索性站了起來,往外走。 一眼看見吳不善,面具人倒是愣在了那里,吳不善沒等他開口,就喊了一嗓子,“大哥!” 面具人轉(zhuǎn)身就想走,謝白問,“你不要陵山泣血圖啦?” 他腳下停步,回頭看著吳不善,眼含警惕,“你怎么來了?殷候呢?” 吳不善此時已經(jīng)肯定眼前人就是吳不惡,嚷了起來,“大哥,要害殷候?你瘋啦!” “他不仁我不義!”吳不善摘下了面具,年輕的程度的確叫人嘆為觀止,展昭下意識地摸摸臉,這吳不惡若是從之前皺巴巴的老頭變成現(xiàn)在這德行,還真是返老還童啦,不知道皮膚會不會死掉? 白玉堂忽然想到這功夫估計天下一半以上的女人會感興趣,不知道變成血魔后,會不會就容顏永駐? “誰對你不義了?!”吳不善連驚訝都不記得了,被吳不惡氣得跳腳,“他奶奶的天魔宮誰對不起你了?!你殺了多少親兄弟?” “他們不是我們兄弟!”吳不惡皺眉,“非我族類!” “我呸!”吳不善跺腳,“大哥你沒良心,當年若不是殷候收留我們給我們治病還教我們武功,我們早死了!你變成血魔,弄個血魔宮,直接讓天魔宮給你背了一甲子的邪門名頭,你對得起誰?” “天意不可違想成大事必定有連帶犧牲,太正常不過了。”吳不惡皺眉看著吳不善,“你記起以前的事了?” “嗯。”吳不善點頭。 吳不惡似乎不信,“你為何沒死?莫非是死過一次……” “沒有,只是腦袋里的蟲子拔出來了而已!”吳不善一句話,讓吳不惡仰天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好命,當年昏過去,現(xiàn)在醒過來。該忘記的時候一夜之間都忘了,癡癡傻傻了六十年,如今該記起來的又記起來了,你我同胞兄弟,為何你那么好命?我卻要背負這些。” 周遭眾人聽得一頭霧水,這么說來,吳不惡跟自己不甘愿似的,像是被拖下水的……什么命運?! “大哥,是不是有人逼你?”吳不善一聽這個立馬心生了向著自家大哥的意思, “你說出來,咱們?nèi)ジ嬖V殷候給咱們做主……” “呵。”吳不惡笑著搖頭,“你怎么那么天真,這事情,不是殷候能管的,我這次來,任務就是要拿回陵山泣血圖,還有……要殷候的命!” 展昭眉頭一皺,火氣“騰”就上來了,吳不惡簡直十惡不赦! “你奉誰之命?”吳不善追問,“你變血魔,還有人指示不成?” “蜃族輪回轉(zhuǎn)世,圣主降臨。”吳不惡忽然神神叨叨地仰起臉,擺出虔誠之態(tài),“只有皈依圣主,才能得到無比強大的力量,蜃樓將再現(xiàn)人間。到時候……將不再有大宋,千千萬萬的人,都是蜃樓奴仆,我們可以繁衍后代,光大蜃氏,我們跟他們不一樣的不善,你知道的!” 展昭磨牙,“這個吳不惡,妖言惑眾。” 白玉堂打了個哈欠,“他家圣主真那么厲害,當年就不會被一個浪頭掀翻在海里了。” 吳不善無語地看著吳不惡,眼中之瘋狂,讓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慶幸自己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可以渾渾噩噩地做了這六十多年的傻子! “不善,你來我這邊!”吳不惡對不善招手,“你本就該回歸蜃族,可以多出百多年的壽命!” 吳不善搖頭,“我活那么大年紀干嘛?殷候他們?nèi)羰侨チ耍乙蚕腚S著去了。” “你寧可拋開這蒙受上天恩澤的蜃族血統(tǒng),去和那些短命人同流合污?”吳不惡惱怒地看吳不善,“你看看你自己,都老成什么樣子了?你看我!” 展昭撇嘴,“就是呀,快看你,不看你不知道什么叫雜種第二代!” 白玉堂差點笑出聲來,趕緊對展昭擺手——別泄恨了,小心關鍵時候露餡。 展昭還是氣不過,在肚子里問候那吳不惡和他那幫子鬼馬祖宗。 吳不善看了看謝白,只見他冷眼旁觀,眼中有些悲憫,不知道是在憐憫如今瘋狂的吳不惡,還是當初那個同樣悲哀的自己。 “大哥。”吳不善勸吳不惡,“你死后,九娘日夜思念,你不像回去看看她?” 吳不惡愣了愣,似乎是想了想紅九娘是誰,隨即一笑,“哦,那個蠢丫頭么,我只是利用她幫我做事。” 展昭牙都磨碎了,捋胳膊挽袖子,白玉堂按住他,“再忍忍貓兒,一會兒我?guī)湍阕崴 ?展昭點頭——一定要!一會兒定要揍得九娘認不出他來方罷休,不然對不起他幾位叔叔伯伯! 展昭氣成這樣,前邊殷候也沒好到哪兒去,幸好天尊抓著他胳膊用內(nèi)力壓著讓他冷靜,不然早竄出去宰人了。 “你殺不了我的。”吳不惡看著氣得臉都白了的吳不善,“別忘了,展昭和殷候什么關系,我清楚得很!” 吳不善微微一愣,殷候也一皺眉,展昭讓白玉堂摟住了才沒蹦跶出去,嘴里還念叨呢——怕你啊?大不了不混了也要宰了你! 這邊展昭和殷候的脾氣越來越壓不住,那邊,吳不惡也似乎感覺到了些動靜,不過……并非擔憂,而是輕輕挑起了嘴角。 他的神情,眾人都沒有錯過,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要出幺蛾子了!果然,林子外頭傳來的一陣微風,拂過了眾人的身旁。 展昭一捂鼻子險些打個噴嚏,白玉堂則是皺眉——好臭! 紫影猛地竄上來對兩人一個勁招手,示意他們,看林子外圍。 兩人轉(zhuǎn)臉的同時,就聽吳不惡哈哈大笑,“謝白,將陵山泣血圖交出來,不然的話……” 停頓處,眾人就見黑漆漆的夜色之中,亮起了無數(shù)對紅色的幽光,隨后才能看出人形來。 白玉堂皺眉,低聲提醒展昭,“那些劣質(zhì)血魔!” 展昭也明白過來了,難怪那么臭呢! “我知道開封府的人就埋伏在周圍,殷候和天尊應該也在。”吳不惡笑得奸猾,“不過,殷候,你都老得快走不動了吧?” 話音一落,迎面一巴掌閃過來,吳不惡想躲開但還是慢了一步,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十分狼狽。 殷候看著身邊用隔空掌搶在他前頭扇出一巴掌的天尊,傻眼,良久火更大了,“別搶我的架打!” 天尊狠狠地瞪他一眼,示意他——看周圍! “哈哈哈。”吳不惡仰起臉大笑,“你們再厲害,能阻止這些血魔么?” 謝白可樂了,“就百來只血魔,應該救不了你。” “誰讓它們救我了?”吳不惡嘴角透露出陰森的笑容,“如果這些血魔一下子涌入開封府內(nèi),闖入民宅食人,你們猜,能不能徹底攔住?” 眾人都一愣,白玉堂也訝異,“他可算卑鄙到一定份兒上了,竟然不惜傷害那么多無辜的人。” 赭影對著后方灰影擺手,讓他——趕緊通知趙普去,做好準備守住林子外邊! 同時,吳不簡短地說,“天涯谷大會不得推遲,否則,會有更多血魔行兇!” 話音一落,他打了個響指,血魔四散奔逃,兇神惡煞往開封城沖了過去,他自己也想溜。 眾人都去攔截捕殺那些血魔,天尊和殷候交換了一個眼色——這次,決不能放跑了吳不惡! 作者有話要說:==更晚了~ -------------------【30擒血魔】------------------- 吳不惡想逃,天尊和殷候卻盯上了他,殷候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血魔不血魔,這吳不惡一定要抓住。 天尊見吳不善要幫忙,對他指指逃走的血魔,讓他和謝白都去幫著展昭白玉堂他們抓血魔,以免沖進開封城去,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吳不惡讓殷候擋住,交起手來,他此時功夫沒有恢復,只能抵擋,殷候又不想殺他只想生擒,于是僵持起來。天尊在附近守著,并未抽身去幫著抓血魔,總覺得,對方可能還留著什么后手。 展昭等人此時對付的,都類似于當日在薛天鷹家找見的那個血魔,毫無心智,只會咬人。展昭知道這幾個血魔劇毒無比,重三的教訓就在眼前,便囑咐所有影衛(wèi),“用兵器打,千萬別碰著他們,也別沾著血!” 白玉堂解決了兩個血魔后,觀察當下情景——這些半成的血魔并無智慧,為什么會聽命辦事呢?他依稀記得之前薛天鷹父子是用一種無聲的竹笛控制這些血魔……莫非暗中還有人? 一有這想法,白玉堂很想提醒展昭,誰知疏忽之間,幾只血魔一起調(diào)頭,向他撲過來。 白玉堂一皺眉——果然有人在控制? 他縱身一躍脫離血魔圍攻,由上而下,抽刀……剛要砍殺,忽然,就見一個黑影從旁竄了出來,直撲展昭。 這人的動作身形并非血魔,而是一個正常的人,且還戴著面具! 展昭就聽腦后生風,知道有人突襲,一矮身避開,就看到一個黑衣人落到眼前,一張鬼面紅黑相間,怪嚇人的。 那人二話不說,撲將過來,必殺之勢襲擊展昭,同時有兩個血魔十分陰損地在后頭偷襲。 展昭抽劍應對,覺那人鬼氣森森,一雙眼睛呈現(xiàn)綠色,跟野獸相仿,似有必殺之心。 大半夜的,跑出個鬼面,還是一雙綠眸,的確叫人覺得陰氣逼人。展昭心中咯噔一下,怎么跑出個綠眼睛來?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身后蹲伏的兩只血魔像是準備伺機而動,有些警覺,他想過去幫展昭,但那四只血魔纏著他,一時脫不開身。一著急,白玉堂的殺氣就涌上來了,也不留情面,揮起幾刀,那幾個血魔避閃不及,叫他給一刀兩斷了。 別說,這些血魔似乎無心智,卻知道害怕,被白玉堂的殺氣所震懾,都猶豫了那么一下。一個愣神的功夫,白玉堂脫身到了展昭的身后,幫他盯著那幾個血魔,邊問他,“什么人?” 展昭搖頭,到目前為止,出現(xiàn)了紅眼、加上展晧和自己算是金眼吧,謝白是藍眼,趙普算半只灰眼,不過貌似趙普跟這幫人沒什么關系,是因為外族混血所致,這會兒多了一雙綠眸,八眸出來其四了! “你是何人?”展昭問那綠眼面具人。 對方只冷冷一笑,“展昭,今天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把古怪的紅色長刀來,這刀不知道是生銹了還是怎么的,斑斑駁駁,呈現(xiàn)一種鐵銹色。 展昭倒是吃了一驚——莫非是傳說中的紅毛寶刀? 那頭,殷候一腳踹了吳不惡,見天尊還在另一頭蹲著,來氣,“你杵這兒干嘛?還不去罩著兩個小的?!” 天尊張了張嘴,見殷候來氣,覺得這邊估計也沒問題,就過去替了展昭擋住那綠眸人。 白玉堂和展昭繼續(xù)對付血魔,綠眸人一見天尊加入,冷笑一聲,“中原武林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就靠幾個老不死的撐著。” 天尊抬手,一樣東西落了出來,長四尺有余,通體烏黑,狹長的一把怪刀。 在場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傳說中的上古神器,萬陵刀? 天尊抽刀出鞘,展昭將那血魔棄了給白玉堂,站在一旁托著下巴仔細看,“啊,原來萬陵刀長這個樣子啊!” 白玉堂一腳踹翻了兩個血魔,拽展昭一把,“貓兒,你專心點!” 展昭回身,一個燕子飛上了樹,白玉堂心領神會,一閃身避開,展昭在樹上抬手六枚袖箭射下來,血魔應聲倒地。 綠眸面具人跟天尊打了幾個回合,顯然不是對手,就見他撤后一步,有幾只血魔上來幫著阻擋。雖然說血魔功夫不夠高,但無奈它們?nèi)硎嵌荆覂磹河旅停瑢Ω镀饋碣M功夫。 綠眸人從懷里拿出了一枚竹笛,對吳不惡道,“撤!” 吳不惡抽身想走,殷候哪兒那么容易讓他走,那架勢勢要活禽了他。 綠眸人吹了竹笛,眾多血魔跟得了命令一般,轉(zhuǎn)身瘋狂往林子外逃竄。 影衛(wèi)們趕緊追,就聽外頭有人喊了一嗓子,“都閃開!” 眾影衛(wèi)一看,只見紅九娘扛著天魔傘來了,眾人趕緊閃。 那綠眸面具人再想吹笛子,天尊手起刀落,他的笛子被砍成了兩段,面具也從中間碎裂。 他一手捂臉轉(zhuǎn)身就跑,天尊欲追,那人揮手甩出一個什么東西,“嘭”一聲,濃煙四起。 天尊一皺眉,捂住口鼻往后退去,吳不惡也要遁入迷霧之中,無奈殷候纏得太近,根本脫不開身。 同時,紅九娘打開天魔傘,大批血魔來不及逃走,幾乎全軍覆沒。 殷候一把擒住吳不惡,一抬頭,卻愣了…… 手一松,吳不惡逃脫,殷候也來不及管他,仰著臉看樹上展昭,急急喊了一聲,“昭!后面!” 展昭一個愣神,沒感覺身后有什么東西啊! 猛轉(zhuǎn)臉的功夫,白玉堂同時仰臉,只見展昭身后一張慘白的臉忽然出現(xiàn),血紅色一對眼不懷好意,陰森森盯著展昭。那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類似于血魔但又似乎不是,他的眼神顯然是有心智的,而且是早就蹲在那里準備暗算。展昭完全沒感覺到他的氣息,回頭的同時,那血魔一掌拍下來。 殷候抬手山海劍脫手而出,直接射向了那人的臉面。 展昭趕緊竄下來,以免被血濺著,正慶幸逃過一劫,抬頭一看,喊了一聲,“外公!” 原來殷候只顧著救展昭,沒提防吳不惡去而復返。他咬牙切齒抬手一掌毫不留情,黑森森的掌心就對著殷候拍了過來。 “宮主!”吳不惡氣得大吼,但趕過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殷候腦中清明,知他這掌有毒,但形勢不好躲,若是用內(nèi)力將他頂回去,估計能少受些傷。 他正想著如何應對的當口,就感覺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一個白影將他擠掉的同時,吳不惡的毒掌也到了。 天尊一皺眉,白玉堂將殷候推開了,那一掌可實實在在打在了他寶貝徒弟的胸口。 “玉堂!”展昭驚得心跳一滯,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已經(jīng)沖過去接了白玉堂。 殷候回身一腳踹開了打錯人的吳不惡。吳不惡撞在樹上重重一擊,受了內(nèi)傷,影衛(wèi)們趕緊過去將他擒獲。 展昭接了白玉堂,天尊也到了身邊,“快,掌上有毒……” 眾人慌神,白玉堂卻擺手,“沒事沒事。” “什么沒事,我明明看到他打中你了!”展昭扒拉白玉堂的胸口,見一個黑手印,心都快跳出來了。 “玉堂,你怎么… ”天尊腦袋還比較清楚,沒跟展昭似的魂兒都飛了,仔細一看,就見白玉堂雙眼清明臉色也如常,似乎沒受傷。 “貓兒。”白玉堂拉住展昭,讓他看自己,告訴他,“我真沒事。” 展昭愣在一旁納悶——真的沒事? 殷候也過來看,就見白玉堂伸手小心翼翼將胸前有毒的一片前襟扯了下來扔到一旁,衣服下面,有一面金色鑲玉的護心鏡。 那護心鏡可算是廢了,玉石都打碎了,上頭一個黑色的手掌印。 白玉堂將鏡子拿出來,對展昭晃了晃,“今早小四子給我的,說他右眼皮跳。” 展昭傻在那兒,“右眼皮……” “他右眼皮許的是趙普跟我,左眼皮是你和公孫,所以我和趙普被逼著一人戴了塊護心鏡。” 展昭一屁股坐在了他身邊,脫力之感涌上,長長松了口氣后,撲過去摟住,“嚇死人了!” 白玉堂拍拍他胳膊,自己剛剛是算好了推殷候的,吳不惡這一掌還真沒拍錯地方。 殷候看了看地上的護心鏡,臉上已是冰冷。什么叫忘恩負義?這種被背叛的感覺,比起多年前那是有過之無不及!吳不惡那一掌,是真的想要自己性命,自己還曾經(jīng)多方為他開脫。 殷候搖頭,只覺心灰意冷,兄弟一場,不及那一點野心。 吳不善剛剛看得清楚,也是痛心疾首,遠處紅九娘拿著用完了袖箭的天魔傘跑過來,見背擒獲的吳不惡,也有些傻眼。說真的,她都沒見過這么年輕的吳不惡,只覺神似形似,卻是不敢相認。 趙普帶著大兵過來,下令嚴查整個樹林,一個血魔都別放跑。又下令將吳不惡押回去,多重枷鎖,連點三道大穴,打入天牢嚴加看守! 白玉堂站起來,伸手將展昭拉起,雙手交握,白玉堂愣了愣神,展昭手心冰冷還有汗。展昭自個兒站起來還竟發(fā)覺雙腿發(fā)軟,這輩子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想想來氣,推了白玉堂一把,“叫你嚇死。” 白玉堂笑得開心,緊緊握著他手,原來這樣掛心! 眾人可謂大勝而歸,唯獨遺憾的是叫那綠眸怪人逃脫了去。 吳不惡被關入大牢后只說了一句,“天涯谷大會必須如期舉行,否則展昭是殷候外孫這件事,將會詔告天下!” 影衛(wèi)們再問他,他也不說別的了,嘴巴死緊。 眾人只好到前邊如實回稟,趙普低聲吩咐紫影和赭影,“想想法子,讓吳不惡開口。” 眾影衛(wèi)得令,下去“逼供”去了。 展昭進院子第一件事,一把拖住跑出來看熱鬧的小四子,捧著胖臉蛋狠狠親一口。 殷蘭慈問怎么回事,展昭一說,陸雪兒也拖著小四子親了一口,殷蘭慈再一口……親得簫良不樂意了,將小四子拉到身后藏起來,槿兒怎么好叫人隨便親?! 小四子原本右眼皮跳個不停,剛剛坐立不安的,這會兒還真不跳了,見派上用場了,心滿意足。 一旁天魔宮眾人盯著他瞧,總覺得這小胖子福氣忒好了點,不曉得煮了吃下去會不會長生不老? 念頭剛在腦袋里打個轉(zhuǎn),叫公孫一眼瞪回去了。 包拯清點抓到的血魔,就見人數(shù)多達百人,都不像是開封本地人,身形佝僂像是重病纏身。 公孫對最后偷襲展昭那位更感興趣一些,蹲在地上看那個大白臉。此人叫殷候一劍穿喉,已經(jīng)死了,但血不流,臉上也無痛苦之色。 展昭蹲在一旁告訴公孫,“這人完全沒氣息,在我后頭,我都沒注意到他存在。” 公孫若有所思,這時候,外頭歐陽進來,“那面具綠眼睛的可能是仇老大,我們帶人去仇老大樓里找人時,人去樓空了!” 眾人暗暗皺眉——漏網(wǎng)之魚! 包拯坐下問眾人,“如今血魔被抓、謝百花死了、天鷹山莊也幾乎覆滅,三大門派挑唆各大門派的事實昭然若揭,必定受到各方武林人士唾棄。天魔宮的冤屈也解了……為何還要召開天涯谷的武林大會?到時候要說些什么?” 眾人都搖頭,不知道目的究竟何在。 “先不管這些。”包拯起身,“咱們得先下手為強!”說完,走了。 眾人都有些納悶,什么先下手為強?但包拯帶著包延龐煜大半夜的就坐轎子進宮了。 這廂眾人累了一天,也算大功告成,各自回屋休息。 天尊拍了拍殷候,“唉,發(fā)什么愣?” 殷候有些訕訕,叫天尊的徒弟舍命救了,感覺怪怪。 “嘿嘿。”天尊得意地一笑,像是誠心看殷候好戲。殷候臉上掛不住,轉(zhuǎn)身回屋睡大覺去了。 后院展昭的房間里。 展昭拽著白玉堂,扒開前襟仔細看,見一寸肉皮都沒傷著,稍稍放心了些。 白玉堂見展昭盯著自己胸前看起來沒完了,笑問,“好看啊?” “有什么好看。”展昭放下,“我也不差。” 白玉堂合上衣服,讓白福準備熱水洗澡。 展昭坐在床頭,抱著膝蓋看他,低聲說,“下次別那么亂來了。” 白玉堂撤回一步,坐到他身邊,“總不能看著外公被打!” 展昭聽他那聲外公叫得真順溜,輕輕嘆氣,“都怪我大意,幸好外公沒事。” 白玉堂伸手搔搔他手背,“所謂的好心有好報么。” 展昭看了看他的手,白玉堂順勢伸手過去,握住,十指交扣。 展昭抬頭看,到了嘴邊的謝謝,讓白玉堂一傾身,用嘴給堵了回去。 門口,拿著宵夜想來慰問一下的陸雪兒和殷蘭慈,對身后白夏和展天行做鬼臉,“噓”一聲,四位家長將宵夜放到了門口,躡手躡腳地回避了。 那一晚,展昭和白玉堂房里的燈一直亮著,兩人洗了澡趴在床上,邊吃宵夜邊細細碎碎聊天,說笑了一宿,第二天天亮才睡下。 次日,皇宮之中傳出消息,說是趙禎嘉獎天魔宮眾人,多謝他們救了開封全城百姓的性命。 開封的百姓和那些還沒走的武林人士都摸不著頭腦。 皇宮門口招貼的皇榜,將三大門派如何陷害天魔宮,以及血魔作亂,昨夜殷候如何帶著天魔宮眾人鏟除血魔的事情都說了個詳細。 還特意提到殷候救了展昭和白玉堂的命,將所有的功勞都歸到了天魔宮頭上,還將殷候塑造成了個年逾百歲,一直被人污蔑卻心地善良的好老頭。 殷候坐在開封府的大院里,看皇榜看得直齜牙,“誰寫的,他奶奶滴,寫得老子跟個娘娘腔包子似的!” 天尊拿著一根貓草逗石頭,邊對他擺手,“知足吧你!” 小四子啃著包子樂呵呵晃腿,“包子好呀,小包子可本事了!“ 果然,只一天光景,開封眾人口耳相傳,這事情也就傳開了。版本經(jīng)過縮水和傳話者的再加工,變成了殷候不顧安危帶著天魔宮眾人救了開封百姓以及中原武林人士,同時救了身陷危難的展昭和白玉堂。正在開封府做客的展白兩家家長,女俠殷蘭慈和陸雪兒要拜殷候做干爹,還要請他喝展白二人的證婚酒。 這天下事吧,往往兩說著。 比如說,有一十惡不赦之人,你若是他朋友,別人會說你同流合污。而某天,一十惡不赦之人改好了,你還肯和他做朋友,眾人回說你大公無私! 這事情一傳開,眾人紛紛贊揚天魔宮回歸正途,更對殷蘭慈和陸雪兒,包括展昭白玉堂高看一眼,給人機會,便是給自己機會么!這才是名門正派該有的氣量。 期間倒是也有人傳說,會不會展昭真是殷候的外孫?不過傳來傳去,眾人都覺得,是真的又如何?天魔宮已經(jīng)改好了么! 另外,眾人又對那個制造血魔的神秘組織心懷忌憚,武林群雄也將注意力從天魔宮,轉(zhuǎn)到了血魔真正的“原產(chǎn)地”上。當然了,關于蜃樓的細節(jié),并沒有傳出去,以免打草驚蛇。 轉(zhuǎn)眼,離天涯谷大會舉行的最終期限越來越近了。 原本,開武林大會的目的是為蓮花樓報仇,公審天魔宮和抓血魔。可如今血魔都抓住了,誤會也解除了,武林大會還開不開? 果然,武林群雄都去白府問天山派的掌門岳峰,岳峰親自帶著弟子跑到開封府來了,要叩見天尊問問情況。 開封府眾人圍在院中商量——這會,是開還是不開?! 如果開,對方早就說過,目的是血洗天涯谷,取天尊和殷候的性命,要怎么個開法,才能即不中對方的計,保眾人平安,又能不弄斷了線索,順藤摸瓜找到最后那位蜃主呢?真叫人頭疼! -------------------【31天劫和宿命】------------------- “對方一定要召開天涯谷大會,必定有所圖謀。”包拯略一思索,問眾人,“有什么能力,讓當日血流成河么?” “我覺著有可能是虛張聲勢吧。”趙普拿了個茶杯搖頭,“老實說,就算大批兵馬去圍剿那些江湖人士,也鬧不到血流成河的地步。真血魔出來了又能怎樣?高手如云還怕他一個?何況吳不惡都逮起來了。” 公孫也點頭,“什么毒藥、毒煙,我算過了,這幾天天涯谷的風向亂,風也大,不太可能一擊致命。而且天涯谷撤離起來還挺方便的,應該也不是這方面。” 眾人愁眉不展,在那里思量。 “會不會是想傳播什么消息?”龐煜問,“那天江湖群雄都在,如果有什么消息在那里說,是最好的了!” 眾人面面相覷,有可能,不過也有些多此一舉。 展昭和白玉堂聽眾人七嘴八舌地在那里討論天涯谷武林大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唉,小善叔。”展昭拽拽吳不善,“綠眼睛的是什么人?” 吳不善皺眉,“那個……” “嗯?”眾人見他似乎猶豫,有些不解。 “可能是魚族。”吳不惡搖了搖頭,“我在蜃樓的時間不算長,而且自己是血族,蜃樓各個種族只見很少交流……我記憶中,綠眼的魚族是和血族一樣常常外出的。” “貓兒,那人很想殺你。”白玉堂很篤定地提醒展昭。 “還有那個白臉的。”殷候也點頭,“似乎有人卯足了勁要殺你,你得罪過什么人么?” 展昭抱著胳膊搖頭,“不覺得啊,我也不認識什么綠眼睛的人……” 說到這里,展昭愣了愣,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托著下巴開始出神。 “貓兒?”白玉堂低聲問他,“怎么了?” “我想起一件事情。”展昭皺眉,“綠眼睛、大白臉的怪物,我小時候好像見過。” “什么?”殷蘭慈和展天行對視了一眼,都過來問展昭,“你小時候見過?幾歲的時候?” “嗯,三四歲,還一起住在大宅的時候”展昭點點頭,像是的確想起來了“我小時候晚上做惡夢……大半夜的看到門口有人在窗戶外邊張望,鬼鬼祟祟的,透過玻璃窗還能看到兩點綠色的幽光。我當時就跟大哥說鬧鬼,大哥說是做夢。” 白玉堂聽著這話,糾結的就只是展昭小時候竟然跟展晧一間房,雖然那時候都是不到十歲的娃娃,但還是別扭。 展昭注意到他的神色,強調(diào)一句,“那時候我就三四歲!” “那后來呢?那個鬼出現(xiàn)過多少次”殷蘭慈皺眉,“沒聽你講起過啊,晧兒也沒說起過。” “我連著見了好幾個晚上,所以就漸漸覺得應該不是做夢。那天晚上臨睡前,我特意將窗戶開了一條縫,想看看是不是做夢……果然那‘鬼’又來了,在窗口鬼祟張望,我當時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張鬼臉還有一雙綠色的眼睛。”展昭補充,“鬼臉是不是和之前那個要殺我的人一樣,我記不清了,當時我就叫了起來說要抓鬼。大哥很兇地跑到窗邊,那人就逃走了。” 眾人聽著都有些無語,展昭小時候似乎和小四子是兩種類型啊,小四子見這鬼還不嚇得哇哇哭?展昭竟然蹦起來要打鬼?果然三歲看到老啊。 《種菜骷髏的異域開荒》 展昭又想了想,“那綠眼鬼之后就再沒來過了,大哥后來一直跟我說是野貓,所以兩個眼睛綠油油的,但是我真的看得很清楚,是個人影。大哥可能怕我害怕,所以騙我。” “那白臉呢?”殷蘭慈追問。 “哦,那是那個綠眼怪消失之后不久,夏天一個晚上。”展昭道,“我晚上再院子里乘涼,到后院,看到大哥展昭后門口,正跟一個人交談。那人我沒看清楚,現(xiàn)在想起來,當時只覺得他臉白又大,跟個鬼面似的。我一去,大哥就讓那人走了,然后關上門。我問他那個是誰,他說是打更的更夫,讓我們小心火燭。”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哪兒有更夫上門讓你小心火燭的,明顯是展晧敷衍了事。 “這么說起來,那些人真的和展晧有關系……”龐煜想了想,問展昭“那不就是你大哥要殺你?” 包延瞪了他一眼,龐煜趕緊閉嘴干笑。 “不會。”殷蘭慈堅決搖頭。 只是眾人心中都有疑惑——展晧比展昭大不了多少歲,原來他那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跟這些人有聯(lián)系。 殷候無奈地看了看展天行和殷蘭慈,“你們兩個做爹娘的,還真是管得寬松,都不知道兒子在跟誰交朋友。” 展家兩父母也蔫頭耷腦的,后悔當年沒盯緊了。 “也不怪爹和娘,我以前總和大哥在一起跟個尾巴似的,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一樣。”展昭皺眉獨自回想,“現(xiàn)在想起來,其實經(jīng)常有些怪人來找大哥,小時候以為是他的怪朋友,長大了就去學武了,再沒問起過。” 當夜,展昭抱著枕頭靠在藤椅上,想著當年的事情。畢竟過去太久了,年幼時候記憶很模糊,只記得似乎綠眼睛、紅眼睛的人,他都見過……他還想起有一個教展晧念書的夫子,是灰色眼睛,當時大家都說他有白翳,可他看東西又很清楚。 白玉堂回了趟白府,拿了一壇子好酒來,知道展昭今晚肯定心事重重,于是準備晚上陪他醉酒當歌。 剛到院子門口,就遇到了小四子。 “白白。”小四手里捧著一個托盤,“九九買了醬牛肉。” 白玉堂見不錯,正好用來下酒,就點點頭,謝了小四子接過盤子。 小四子仰著臉見白玉堂眉間微皺,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幾天,大家都愁眉苦臉的。” 白玉堂將酒壇子放下,坐在院子門口的石凳上,小四子爬上石凳坐他旁邊。 “明天就是天涯谷大會了。”白玉堂皺著眉,“包大人似乎決定取消大會,以免出人命。” “不開好呀。”小四子拍個手,“我們準備訂婚酒席的事情吧?不是事情都辦完了么?” “還沒有全完。”白玉堂見石頭跟出來蹭自己的腿,就跩它過來捏捏耳朵,石頭享受地哼哼起來。 “這會不開,的確是好事,可以避免再出人命,可開了就可能順藤摸瓜找到線索。”白玉堂搖了搖頭,“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查清楚,不然這件事如鯁在喉,辦什么其他的事情都不痛快!” 小四子聽白玉堂自言自語,笑著點頭,“九九也這樣說。” “哦?”白玉堂很感興趣地看他,“他也想開天涯谷大會?” “我剛剛問爹爹,你們的訂婚酒席怎么還不擺,九九就說,是因為什么什么如鯁在喉,又有人要殺妙妙,你心放不下,于是辦事會不痛快了!” 白玉堂淡淡一笑,心說趙普還挺能體會,嘆了口氣,“所謂敵在明我在暗,就怕中招。” “那就把壞人抓出來。”小四子抱個胳膊,幫著出主意。 “可關鍵我們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白玉堂皺眉,“陵血蜃樓,當年林禪子說的天機是什么東西,也沒人知道。”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有個什么東西從開封府的院子外頭丟了進來,像是一塊竹板還是木片,落到了不遠處的空地上面。 石頭發(fā)現(xiàn)了,跑過去叼了回來給小四子。 小四子歪過頭看,“誰往開封府院子里丟東西呀?” 白玉堂伸手接了,就見這是一片普通的竹片,只是上邊刻了些花紋。白玉堂拿起來仔細端詳,皺眉——那花紋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想了一會兒,白玉堂想起了些線索,陵山泣血圖上,那位蜃主所坐的那艘船上,似乎也有雕刻了這些花紋的竹片裝飾,莫非是船上下來的? 感覺到這其中似乎預示著什么,白玉堂將竹片反過來,只見上邊有幾個字——城外五里樹林,獨自前來。 白玉堂眉頭皺了皺,起身。 “唉!”小四子抱住他腿,仰著臉鼓著腮幫子,示意——不許一個人去! 白玉堂將竹片交給他,“我先去,你一會兒給展昭。” “有危險怎么辦?是陷阱呢?”小四子擔心。 白玉堂笑了笑,“好歹也有條線索” 小四子一臉不贊成,白玉堂拍拍他,“記得,半柱香之后,再給展昭。” 小四子樓主不妨,“那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呢?喵喵會生氣的。” “放心。”白玉堂將他抱起來放石凳子上,酒壇子放下,轉(zhuǎn)身走了。 小四子拿著竹片在原地想,半柱香要多久啊…… 一轉(zhuǎn)眼白玉堂一驚沒影了,小四子心慌慌,最后還是趴下來,沖進展昭的院子里去了。 沖進屋將竹片交給了展昭,“喵喵!” 展昭不解地接過他給的竹片,眉頭一皺——這自己他認識,是展晧的筆記。 “誰給的?” 小四子指外邊,“白白剛才。” 展昭一驚,“他自己去了?” 小四子點頭,展昭嘖了一聲,拿起巨闕追了出去。 一轉(zhuǎn)眼展昭也沒影了,小四子帶著石頭趕回房間,將竹片給了公孫和趙普。 …… 城郊,十五里之外的一片竹林里頭,白玉堂落到一片空地上,就見前方不遠處的涼亭里有兩個人。 一個人站在涼亭門口,正看著自己,他頭戴面具,一雙眼睛陰森的綠光,像是夜晚的野獸一般。 另一個人坐在涼亭里,似乎正在喝茶。 借著月光,白玉堂認出了他的樣子,皺眉,“展晧?” 展晧回頭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我明明寫了城郊五里,怎么那么快知道是十五里?” 白玉堂往亭子的方向走近一點,確認里頭的的確是展晧,回答,“五子當中的十寫得很正。” “呵呵,果然聰明仔細。”展晧贊賞地點了點頭。 白玉堂到了涼亭切近,那綠眸人所戴的面具已經(jīng)清晰可見,正是昨晚要殺展昭那人。“ 白玉堂微微皺眉,展晧不會真想置展昭于死地吧?虧展昭那么信任他。 “你找我來什么事?”白玉堂問他。 “我聽說,你和昭要定親了,特來給你送一件見面禮。”說著,抬手,一個狹長的盒子飛了出來。白玉堂伸手接了,可沒打開……他還記得展昭第一回的教訓。 “呵呵。”展晧站了起來,靠在欄桿邊,“白玉堂,你信不信這世上有鬼神之說?” 白玉堂搖頭,“不信。” “那宿命呢?” 白玉堂繼續(xù)搖頭,“事在人為。” “哦?”展晧雙手交叉抱著胳膊,慢條斯理地問,“吳不惡起死回生又長生不老、謝百花雙眸變色死而復返,你不覺得神奇?” “神奇只是因為藥物功效,與鬼神天機無關。”白玉堂反過來問他,“你為何要殺展昭?” 展晧笑了笑,伸手輕輕一指眼睛,“有些事情,一定要死過一次再活過來,才會看清楚想明白,這是蜃樓一族的命運。” 白玉堂覺得好笑,“展昭并非你蜃樓中人,他生于常州府,他父母都來歷清楚,跟你沒什么關系。” “宿命如此,掙扎無用。”展晧一笑,“我只提醒你,想要逆天而為,你和展昭的能力還遠遠不夠。” 白玉堂皺眉,“你究竟想說什么?” 展晧笑得別有深意,“另外兩張陵山泣血圖就在那匣子里,不過就算得到了,你們所知道的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白玉堂看展晧,“真正的秘密?” 展昭卻是笑了笑,“只要展昭死一次,一切秘密都能解開。” 白玉堂臉色微沉,看著展晧的眼神有些嚇人。 “哦?好嚇人的表情”展晧卻是笑了起來,“記住我的話,這世上想殺展昭的人太多了……因為那個大秘密關乎天劫宿命,你愿為他,與全天下為敵?” 白玉堂聽著這話,心中疑惑——展昭生死關乎天劫宿命?什么意思……莫非是暗指貓兒會和謝百花、吳不惡等人一樣,死而復生,記起一些十分緊要的秘密? 白玉堂問展晧,“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展晧認真問,“愿不愿為了展昭、與天下為敵。” 白玉堂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怕與天下為敵?天下是什么東西?” 展晧面露笑容,走到亭子前邊,壓低聲音跟白玉堂說,“當年火燒蜃樓,圣木沉于海中,最終卻并未死。” 白玉堂心頭一動,那圣木不就是長出了很多古怪果實的樹?一把火燒完了啊。 “得圣木者,可再見蜃樓……你當蜃樓就是個平常普通的小島么?”展晧手指輕輕擺了擺,嘖嘖兩聲,“不是的!那里藏著關于天劫宿命的機密,得蜃樓者,得天下。” 說完,兩人就聽到林中一陣風聲。 展晧嘴角微挑,對白玉堂一笑,“破天戒才能救展昭,殺展昭才能知天劫,宿命如此,好自為之。” 說完,與面具人一起迅速閃入了幽暗的林中。 白玉堂一直盯著兩人,看著那面具人的輕功,忽然意識到——只是面具款式相同而已,輕功卻不同!這個……似乎并不是那天在林子里要殺展昭的人。 白玉堂納悶不已——展晧此行目的為何?與其說他有什么目的,或者說得到了什么,倒不如說,他給自己送來了一樣東西,還提醒自己展昭的生死就是關鍵,所以有很多人要殺他。和展昭在一起,要做好與天下為敵的準備,與其說他來者不善,倒不如說他惡言善行……此人究竟是敵是友?目的為何?為什么,要秘密行事背著展昭呢? 他正自想著,林子里頭展昭急匆匆跑了出來,“玉堂!” 白玉堂回頭看他。 展昭一把拉住他上下左右打量一遍,確定他沒事才松了口氣,隨后臉色變了,“你竟然甩掉我自己來,你……” 白玉堂見他要炸毛,趕緊拿盒子給他看,“看這個,貓兒。” 展昭眨眨眼,盯著盒子看“這是什么?” “你大哥給的……” “你見到他啦?”展昭立刻左右找,“他人呢?” “你一來他就走了。” “什么?!”展昭板起臉,“他在搞什么鬼,就給了你這個盒子?還說了些什么?” “嗯……說恭喜我們大婚之類的。” “胡說。”展昭覺得白玉堂有所隱瞞,“你正經(jīng)點,他究竟說了什么?” 白玉堂想了想,道,“他說盒子里頭是陵山泣血圖的另外兩張。” 展昭驚訝地睜大眼睛,“當真?” 白玉堂點頭,“他還說陵山泣血圖上線索有限,還有很多秘密等著我們查。” “就這些?” 白玉堂點頭,“他還說你可能會有危險,讓我好好保護你。” 展昭愣了愣,“他真這樣說?” “嗯……語氣沒我那么好吧,不過意思差不多。”白玉堂一聳肩。 展昭嘆了口氣,一臉不高興地看著白玉堂,“你沒瞞我了吧?” “沒有。”白玉堂堅決搖頭。 展昭將竹排拿出來,心里頭雖然不高興白玉堂瞞著自己來冒險,但聽他說展晧此行的目的似乎是為了提醒,意圖為善,心中也好過了一些。 “你動作還挺快啊。”白玉堂和展昭一起往回走。 “虧你想得出來啊,讓小四子那竹板給我,自己先跑了。我聽他嚷嚷城郊五里,趕緊跑過去,撲了個空才想起來仔細看牌子。” 白玉堂笑了笑,問“貓兒,以前你小時候看到的那個什么綠眸人啊、鬼面人,對你有沒有威脅,或者表現(xiàn)出來要殺你的樣子?” “沒有啊。”展昭搖頭,“而且貌似很怕大哥,我只以為是小鬼……再說了,我小時候膽子也很大啊,沒什么害怕的東西。” “這樣啊。”白玉堂點了點頭,果然那個鬼面人和昨晚上那個不是同一個人。 兩人正往回走,前頭趙普帶著影衛(wèi)們過來了,“都沒事吧?” 展昭搖頭,想說盒子的事情,趙普卻是伸手一指身后,“林子里發(fā)現(xiàn)了些東西。”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隨著趙普過去一看,只見地上躺著一具尸體,公孫正在驗尸。 展昭走近,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的正是那晚逃脫的綠眼面具人,他被人一劍穿心,已經(jīng)死了。雙眸直挺挺地瞪著夜空,雙眼空洞,還是能看出來,他的瞳仁是綠色的,顏色已經(jīng)很淡。 白玉堂皺眉,是誰殺的人?說著,看了看展昭,兩人腦中同時想到一個人——展晧? “還發(fā)現(xiàn)了些東西,在前邊。”赭影帶著眾人去看,就見不遠處有一個地洞,洞口,徐慶和韓彰正帶著人往外搬東西,只見是大捆大捆的轟天雷。 紫影打開一張圖紙給展昭他們看,“在那面具人身上找到的,天涯谷的地形圖,畫好了各種埋轟天雷的地點。” 展昭等人可算明白了,原來這就是他的計劃,準備在天涯谷武林大會當日炸中原武林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候轟天雷一響,死傷無數(shù)不說,說不定還會有踩踏擁擠,死得更多,果然是好歹毒的心腸! 一塊竹板,讓開封府眾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原本到了眼前的大難給結了,眾人一時間都有些懷疑,展晧究竟是敵是友,至少現(xiàn)在,眾人對他沒一開始那樣反感了。 回到府中,白玉堂將盒子打開,里頭并沒有機關,只有兩卷畫軸,打開之后,的確是陵山泣血圖,與之前兩張十分的契合。 圖紙翻過來,眾人接著讀之后的故事。 原來蜃主的船在風浪之中,遇到了一群古怪海寇。這些海寇都戴著面具,面目猙獰,手持各種怪異兵器,劫持海船。 其他船只四散逃脫,在大海中漂浮。 蜃主的船被劫持后,蜃主以及幾位族長受了重傷落到海中。蜃主順水漂流的時候,撿到了一塊木頭,像是一截粗樹枝。他死死攥住木頭,在海上漂了數(shù)日,最終被沖到了岸邊。 他并未死,找了個山林隱蔽之所住下,將木頭埋于泥土中,精心培育。最后木頭慢慢長大,成為了一棵小樹苗。 蜃主帶著樹苗來到一片古怪山區(qū),跋山涉水穿過叢林、趟過河流,最后到了一座高山前。 他奮力登上山頂,將樹苗種下。樹苗種下后,圣主拿出匕首,將自己的手指割開,用血在樹苗上涂涂畫畫不知道寫了些什么。隨后,他對著天邊緩緩升起的太陽像是在永昌又像在祈禱,最后天地變色,太陽被濃厚的云霧遮蔽。 黑暗中,蜃主刎頸自盡,用血液澆灌了那棵小樹苗。隨后,圣木漸漸長成,枝繁葉茂,結出了很多果實來。 隨著春夏秋冬的變化,樹上的果子紛紛落下,潰爛于泥土。 也不知道斗轉(zhuǎn)星移了多久,忽然有一日,那樹木下邊的泥土里,伸出了一只手來。 之后,一個年輕的男子爬了出來,他的長相和當年的圣主一模一樣,只是更加年輕,一雙金眸依然炯炯有神。 他下了山便不知去向了…… 畫面到此結束,眾人面面相覷——這算個什么情況? “那些面具人,和當年挾持蜃樓船只的海寇十分相似啊。”展昭道,“會不會其中有什么關系?” 眾人都覺得蹊蹺,總之這四張圖中包含秘密無數(shù),待細細查證。 這次奇案已破,天涯谷大會正式取消,中原武林群雄也都陸續(xù)離開了開封府。一切平定,江湖人對天魔宮的恐懼之感也消散了,開封府,又一次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十天后,開封府里熱熱鬧鬧舉辦了一場展白兩家的定親宴,據(jù)說這宴會相當熱鬧,天魔宮殷候和天尊成了證婚人,雙方家長出席,沒請?zhí)嗳擞^禮,都是自家人鬧騰了個天翻地覆。定親當晚貌似還發(fā)生了不少意外,搞得雞飛狗跳。 不過好歹,展昭和白玉堂算是正式訂了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案子完結了,定親宴比較長,我要詳細寫點,河蟹兇猛,只能盡量寫得唯美,希望不要讓大家失望,所以會花些功夫,一兩天寫不完,大家耐心等幾天。 明天先繼續(xù)新案子,新案的名字是《金棺鎮(zhèn)五命貓》==~兩人繼續(xù)耍曖昧破奇案。 番外寫好后會穿插在下一個案子中間貼出來~—。 -------------------【01微服西巡】------------------- 入冬,天氣越來越冷,冬至剛過就下起了大雪,整個開封銀裝素裹。開封城中居民紛紛穿上了厚厚的冬裝,能不出門的,也盡量不出門了。 這一天,天沒亮,包拯就起了床,穿著厚厚的棉袍,準備上朝去。 剛打開門,一個激靈。 別以為皮膚黑就不怕冷,包大人剛跨出門檻那一瞬間又退回來了,有些想罵人的沖動,平生第一次羨慕龐太師那一身肥肉,估計那個比棉袍暖和。 包拯深吸一口氣,雪后的冷風凍得他有些肺疼,搖了搖頭,唯一的安慰恐怕就是趙禎勤政愛民,這么冷的天,早朝還是一天都不耽誤。 打起精神踏出房門,冷風就開始四面八方嗖嗖地刮過來。 包拯出門,反手將房門關上,“咯吱”一聲。門之前讓石頭剪子撞壞了,剛剛換了新的,有些緊。 包拯穿著官靴一腳踩進了雪地里頭,往院外走,剛走兩步,隔壁的房門開了。包延披了毯子,穿著里衣就沖出來了,懷里不知道抱著什么。 包拯皺眉,“不穿好衣服就跑出來,多大了!” “爹!”包延抖開手里的一大包,就見是條黑色的厚皮披風,里頭還毛茸茸的。 包拯順著他的意思把披風披上,瞬間覺得很暖和。 “那天跟九王爺他們?nèi)ゴ颢C,獵了只黑熊,給您做件袍子,這個暖和,上朝的時候穿剛好。”包延說完,搓著手哆哆嗦嗦回屋里去了,邊囑咐包拯路上走慢點。 包拯看著他鉆進屋里將門關上,估計立馬鉆被窩去了,嘴角忍不住往上挑了挑。披著披風,包拯一步三晃地出了院子,覺得前所未有的暖和,天冷算什么?老子有兒子! 門口,王朝馬漢就見包拯大搖大擺,穿著件黑熊披 風出來了,上下一襯,再往雪地里一走,眾人腦袋里莫名蹦出了“雪中送炭”幾個字,趕緊甩頭。 包拯經(jīng)過第二井院子的門口,就見簫良正在練功,四周一圈大雪都掃完了,他穿著一身短裝,正練得起勁。 包拯皺眉,“小良子,你小心著涼!” 簫良停下來,擦汗,“大人這么早啊,我不冷。” 包拯看了看簫良身上的汗,望了望天——果然年輕就是資本啊。 “練完了記得泡個熱水澡。”包拯提醒他。 “嗯。”簫良點頭,接著練,包拯繼續(xù)走,望向第三趟院子門,展昭的院子。 院子里還靜悄悄的,厚厚的雪沒掃過。展昭和白玉堂定親之后,包拯給了他兩個月的假期,眾人一起回了陷空島。算算日子,今天估計就應該回來了。之前開封府到處都是人,顯得很熱鬧,如今人突然都走了,顯得空空蕩蕩的。包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了年紀,莫名恨想念眾人,尤其是展昭和白玉堂。 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追蹤蜃樓的線索斷了,包拯始終很擔心展昭和白玉堂的安全,總覺得四周圍有什么陰謀正在進行之中。 轎子一路走得很慢,到了皇宮門口打開轎簾,門口的守衛(wèi)上來說,“包大人,皇上吩咐了,說外頭冷,讓您不必下轎,直接抬進宮里去就成。” 包拯暗贊皇上細心又體恤下屬,點頭道了謝,坐著轎子一路到了金殿門前。 金殿前邊停著不少轎子了,包拯下轎要上臺階,正碰見對面披著一件裘皮的龐吉。 龐吉打老遠一見包拯,先是愣了愣,隨后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小包子,你怎么整的跟個狗熊似的。” 包拯眼皮子顫了顫,瞇起眼睛看龐吉,心說好你個死胖子,你不看看你自己,穿得跟只胖狐貍似的。 不過還是那句話,包大人今天心情好,一來包延有孝心,二來展昭白玉堂要回來了,所以懶得跟龐吉斗嘴,慢悠悠往臺階上走。 “唉。”龐吉樂完了,捧著肚子追上來,低聲問包拯,“聽著風聲了么?” “什么?”包拯不解地看他,見他的神色跟有什么事似的。 “嘖。”龐吉撇撇嘴,壓低聲音說,“蜀中出事了知道么?” 包拯一愣,皺眉看他,“出事?” “一個月前,蜀中來人了。”龐吉言簡意賅地說,“梓州、茂州、雅州好幾個地方縣令、地方將領,上下總共十二個地方官兒,聯(lián)名將成都府尹賀正給參了。” 包拯皺眉,賀正和自己是同期,與朝中多位官員關系不錯,人很能干。他做成都府尹都快十年了,蜀中一帶一直風調(diào)雨順,怎么讓那么多官員給參了呢? “參他什么?”包拯納悶。 “了不得啊。”龐吉搖搖頭,“勾結吐蕃、縱容山匪、貪污稅款,還伙同南邊軍兵幾個大將克扣軍餉……而且十二個一起來的官員,死了是十一個,都是叫人半路攔截殺了的。” 包拯聽得眉頭都立起來了,“你直接說他十惡不赦不就行了么?” 龐吉聳聳肩,伸手一拍包拯,“皇上為保密,又怕誣陷忠良,估計特意冷處理,應該是派了密探過去看過了,這日子算算也差不多該回來了。昨兒個我進宮看香香,皇上臉色可不好啊。” 包拯皺眉,“莫不是,這些指控都是真的?” 龐吉一笑,“老包,如果是真的,你知道意味著什么么?” “廢話。”包拯皺眉,“成都府鄰接吐蕃和大理,地理位置十分微妙,若是出了什么差錯可了不得。” “賀正在哪兒根基穩(wěn)固,皇上對他十分信任,要查那肯定是大動作。”龐吉用胳膊蹭蹭包拯,“你多久沒出巡了?” 包拯皺眉,“不是吧……” “怎么不是。”龐吉嘖嘖兩聲擺擺手,“我看你這次八成得跑一趟蜀中了,展護衛(wèi)回來沒有啊?據(jù)說賀正自己也是武將從文,手下高手如云啊。” 包拯面含憂色,如果屬實,真的可能要費點兒功夫。 上了朝,趙禎面色如常。 最近還是一如既往的國泰民安,除了比較冷需要發(fā)放棉衣和多開粥鋪之外,也沒什么特別之處。趙禎退朝后,單獨叫了包拯,到書房詳談。 包拯看了看龐吉,龐吉對他做了個“看吧”的表情,樂呵呵約了王丞相和八王爺喝茶八卦去了。 包拯跟著趙禎到了書房,就見趙普正抱著小四子也坐在那兒,太后和趙媛也在,像是在話家常,趙媛給小四子剝花生吃。 趙普抬起頭見包拯被趙禎帶來了,微微愣了愣,意識到……難怪今天突然叫他進宮,還特意讓他到書房呢,看來并不是話家常那么簡單啊。 趙禎進門,抱起小四子跟他逗了兩句,趙媛和皇太后就帶著小四子上龐妃那兒玩去了,順便看看香香。香香已經(jīng)會走路了,還會叫小四子“哥哥”。 等眾人走了,趙禎讓陳班班關上門,坐下看了看兩人。 趙普看包拯,眼神示意——出什么事了? 包拯微微一挑眉——嗯!大事。 趙普就明白了,等著趙禎說。 趙禎問包拯,“包卿,展護衛(wèi)和白少俠回來了沒有?” 包拯點了點頭,“按計劃,今天應該能回來了。” “好。”趙禎沒接著說話,心事重重的樣子。 趙普和包拯對視了一眼,問,“皇上,出什么事了?” 趙禎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從書桌上拿起厚厚一疊奏折往桌上一摔,罵了一聲,“反了他了!” 趙普和包拯可少見向來溫和的趙禎發(fā)那么大脾氣,拿起奏折打開看,越看,兩人的眉頭皺得越緊。 包拯問趙禎,“皇上,這些奏折……” “我派影衛(wèi)們?nèi)ゲ檫^了,千真萬確!”趙禎壓住火氣,“虧朕那么信任他,他將個富庶的蜀中,搞得民怨沸騰。現(xiàn)在滿山的山賊,據(jù)說還有幾個縣城的百姓都被餓死了。” 趙普合了奏折,“他貪贓枉法治理不當還是其次,主要的是,那么多稅款和軍餉,他拿去做什么?” 包拯也點頭,“的確,吐蕃一直虎視眈眈,最近據(jù)說新皇子繼位,一定是野心勃勃。” 趙禎看了看兩人,“朝中必定有他眼線,皇叔、包卿,這一趟蜀中……” 趙普收了折子,“我們跑一趟。” 包拯也點點頭,“不過不宜聲張,微服較好。” 趙禎從墻上拿了配劍往桌上一放,“如果賀正不配合,可先斬后奏,此行兇險,一定要多加小心。” 包拯接了尚方寶劍,心說,賀正可是正二品,做成都府尹那么久,可謂一方霸主,要斬他談何容易。說不定到時候還要出動大軍……看來,這個冬天又不得安寧了。 想到這里,包拯咳嗽了一聲,“皇上,龐太師最近沒什么事干吧?” 趙禎愣了愣,“包卿的意思,把太師也帶上?” 包拯笑了笑,輕輕一擺手,“非也。” “嗯?”趙禎不解。 趙普笑了笑,看包拯,“包相,想要用太師做餌,分散賀正的注意?” 包拯笑了,點頭。 趙禎何等聰明,立馬也明白了,點點頭,“也對,賀正必定知道那些官員上開封來參他,一定會提防有人微服查訪。他若早作準備再加上按兵不動,你們辦事就難了,所以……你們先悄悄地走,等差不多到蜀中了,朕再下旨,命太師代天出巡。賀正如果心里有鬼,必定要毀滅罪證或者先下手為強,你們好查。 包拯點頭,“皇上英明。” 宮外,龐太師邊跟八王爺他們喝茶,邊嘆口氣。 “怎么了老龐?”八王爺問他,“沒精打采的。” “王爺,您府上不有幾大高手么,借我兩個成不?”龐吉哭喪著臉問。 八王爺一笑,伸手點點他,“早給你準備好了。”說完,一拍手,八王府上四大高手都來了。 “他們四個就負責到時候保護你安全,等到了蜀中,不到萬不得已,賀正應該不會動你,而且有展昭白玉堂和澤嵐在,應該無恙。” “我不是怕丟性命,是怕那黑子誠心折騰我啊。”龐吉搖搖頭嘆氣,暗罵那賀正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趙普和包拯跟趙禎信商量好了西行的計劃后,就告辭離宮了。趙普騎馬先去了趟軍營,這次需要歐陽的配合,還要從西邊讓賀一航調(diào)人馬幫忙,不少事商量。 小四子別過了龐妃和太后,坐在包拯的轎子里,順道一起回開封。 包拯一直坐著想心思。 小四子穿了一條白色的兔毛斗篷,腦袋上戴著小兔子帽子,腳上晃著一雙鹿皮小靴子往窗外不時張望。 包拯見他著急的樣子,笑道,“別看了,你回到府里,估計展護衛(wèi)和白少俠已經(jīng)回來了。 “真的啊?”小四子臉紅撲撲,“我好想喵喵和白白哦!” 包拯笑著摸了摸他腦袋,“可惜展護衛(wèi)剛剛回來,就要往蜀中去了。” “我們要去蜀中玩么?”小四子高興。 “這回可不是去玩吶。”包拯嘆了口氣,“要去抓個壞人。” 說話間,就聽到外頭王朝高喊了一聲,“展大人!” 小四子一喜,撩開轎簾往外看,只見展昭騎著棗多多,似乎剛剛進城,正悠閑地往開封府趕。聽到王朝叫他,一回頭,展昭也笑了,趕緊撥轉(zhuǎn)馬頭過來。 轎子一停,小四子就沖了出來,展昭下馬,一把接住雪球一樣沖過來的小四子,抱起來,“小四子,想我沒?” “想!”小四子摟住展昭親一口,一旁棗多多也過來蹭小四子的臉蛋。 “咦?”小四子往后看了看,“白白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哦,陷空島還有些事情,玉堂要耽擱幾天才過來。”展昭拍拍他,“我先趕回來了。” 包拯也走了出來,“那么急做什么,與白少俠一起回來也不遲。” “嘿嘿,時間到了么,大人,最近開封府還好吧?我不在沒什么事吧?”展昭一直掛心開封府的情況。 “自然沒事。”包拯笑著問,“其他人呢?” “嗯,爹娘都回去了,唐石頭和岳陽讓天尊和殷候帶走學功夫去了,說是三年后再放出來,到時候再到開封府幫忙,現(xiàn)在還嫩點。” 包拯點頭,“甚好,甚好!” 展昭牽著馬,抱著小四子,跟包拯一起往回走。 小四子捏捏展昭,發(fā)現(xiàn)沒胖沒瘦,不過似乎養(yǎng)白了些許,而且臉色紅潤氣色很好,就知道這兩個月一定很開心,心情也跟著好,唯一遺憾就是白白還要等幾天才回來。 回了開封府,公孫也樂呵呵跑出來了,紫影赭影等圍了一大桌,要給展昭接風。 龐煜屁顛顛跑來,包拯讓眾人一起上太白居好好吃一頓,特意不說出行的事情,讓展昭先休息兩天。 第三天的早晨,展昭也緩過勁來了,總覺得包拯這幾天心事重重,于是抽了個空,到了包拯的書房詢問。 包拯見時機差不多了,就將要南行的事情說給了他聽。 “賀正?”展昭皺眉,“賀正早年在江湖混跡,號稱金錢豹,在蜀中非常吃得開。另外,蜀中一帶地形復雜,山多寨多。” “展護衛(wèi),對蜀中的武林人士熟不熟?”包拯問。 展昭搖頭,一拍手,“玉堂過幾天就回來了,他對蜀中那頭很熟悉!蜀中唐門都是他朋友,幾個山頭的寨主也跟陷空島有交情的。” “白少俠還要幾天才回來。”包拯皺眉,“可我們最遲后天就要動身了。” 展昭想了想,“沒事,我們留下口訊先走,他估計在我們到蜀中前能追上來。” 包拯點頭,“那就最好,此行必定危險重重,一定要小心行事。” 展昭點頭,準備去了。 第二天,眾人趁著夜色悄悄離開了開封府,趕車上路。 此行人數(shù)不少,包拯、公孫、小四子、包延和龐煜,這些人坐車。眾影衛(wèi)們駕車和騎馬,趙普和展昭也騎馬走在前邊。 一行人上了官道,日夜兼程,趕往成都府,第一站,成都府最東面的小鎮(zhèn),也是入成都的必經(jīng)之地——金棺鎮(zhèn)。 作者有話要說:咩,新滴案子。有筒子問,為咩定親要番外寫呢,兩個原因,一是我想寫詳細寫,所以不能保證一天一章,乃們也不想等文滴,是吧。二是要穿插很多之前的往事,若是連著案情看可能會很亂。我會盡量快和好地寫完番外的==+ -------------------【02五命貓】------------------- “金棺鎮(zhèn)?”小四子湊過去看公孫手上的地圖,“好嚇人的名字哦!” 公孫見他很高興地在兔毛毯子上滾來滾去,伸手拍他屁股,“我們是來辦正經(jīng)事的,要有大人樣子,別總想著玩,你看看小良子。”說著,伸手指了指外面。 小四子仰起臉,就見車窗外邊,簫良騎著馬不緊不慢地跟著,手里提著比他個子還大的一把刀,威風凜凜的樣子。 小四子托著下巴瞧著,忍不住笑彎了眉眼,“嗯……小良子好帥哦!” 簫良像是感覺到了小四子的注視,回過頭。 小四子趕緊假裝沒看到仰起臉來。 簫良寵溺地笑了笑,探頭進來,“槿兒,餓不餓啊?” 小四子搖搖頭。 “渴不渴?” 小四子接著搖頭。 兩個影衛(wèi)跟著起哄,“要不要親親?” “討厭。”小四子蹭進石頭厚厚的絨毛里。 剪子甩甩尾巴,靠著它的包拯也忍不住動了動——真舒服啊。 一旁龐煜靠在窗邊嘆地一百零一口氣。 包延從一大堆卷宗里頭抬起頭來看他,“干嘛唉聲嘆氣的?“ “我爹現(xiàn)在肯定很暴躁。”龐煜沒跟龐太師說就跟著包拯一行來了,因為他知道此行危險,就算說了他爹也不會同意他來,只是如果小饅頭和開封府的人都走了,過陣子他爹又西行,那多沒勁啊! 只是今天一早眼皮子就一直在跳,估計他爹上火了! 果然,此時太師府里頭,龐吉看到龐煜的留書后呼天搶地,那個黑子把他龐家千頃地一棵苗給拐走了啊! 展昭坐在馬上,時不時往后張望。 趙普見他心不在焉的,就笑著說,“白玉堂快來了吧。” “嗯?”展昭回過頭看他,見他一副了然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是吧,動作真慢。” “說起來。”趙普很好奇地問展昭,“你們這兩個月過得怎么樣?” “咳咳。”展昭咳嗽幾聲,緩解了一下尷尬,“那什么,挺好。” “都在陷空島過的?”趙普接著問。 “是啊。”展昭點頭,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我還以為你們會出門玩一圈。”趙普慢條斯理地說,“比如說去趟南面北邊之類的。” 展昭干笑了兩聲,心說原先倒也是想去的,只是那兩個月都在白玉堂陷空島的房間里待著,幾乎沒踏出房門,最開始幾天都沒下床…… 展昭越想越燒得慌,深呼吸。 趙普瞧著他的樣子有些好笑,想起他和公孫剛剛成親那會兒,那可叫天翻地覆。 臨近晌午的時候,去前頭探路的紫影和赭影回來了,“王爺,前邊有金棺鎮(zhèn)的界碑了,大路小路都能進城,大路上有個驛站。” 展昭和趙普點頭。 展昭到了后頭馬車前,問包拯,“大人,金棺鎮(zhèn)到了,前面有驛站。” 包拯點頭,“展護衛(wèi)先打聽一下,我就不露面了,記住,低調(diào)行事,小心謹慎。” 展昭點頭示意知道。 隨后,趙普帶著馬車護送包拯先進金棺鎮(zhèn),展昭帶著龐煜包延去打探。 剛想走,公孫叫住展昭,“把小四子也帶上吧。” 展昭點了點頭,從車窗里將小四子抱出來帶走,石頭向來緊隨小四子不放,也想跟出去,被公孫按住。 石頭對不能跟著小四子很不滿,回頭搖著尾巴對公孫抗議。 簫良不舍地看著小四子被帶走,一旁趙普對他擺擺手,“我們接著趕路。” 車馬繼續(xù)趕路,公孫問包拯,“我之前還納悶大人為什么答應讓小四子也來,是因為暗探方便?” 包拯笑了笑,點頭,“的確此行帶著小四子可能有危險,但小良子和石頭剪子完全可以保證他的安全。最主要就是……沒有人會帶著個娃娃來暗探的,是吧?本府原本還怕你不答應。” 公孫笑了笑,“我當時也想到了,果然大人也是這樣想的。” 眾人兵分兩路,展昭等人到了鎮(zhèn)店附近的驛館,包拯他們則是繼續(xù)前行,到金棺鎮(zhèn)內(nèi)部去。 之前趙普已經(jīng)命人在金棺鎮(zhèn)買下了一處宅子,為了掩人耳目還開了一間藥材鋪子。眾人先去那里,展昭等隨后到了會和。 驛站可不大,人也很少,顯得比較蕭條。 展昭原本以為從開封到了蜀中會稍微暖和一點,但是這一代濕氣很重,濕冷濕冷的,倒反而感覺比在開封還冷。 包延不會功夫,和小四子兩人都裹著厚厚的衣服。 “呦,幾位客官。” 伙計一看到幾人打扮體面舉止氣度不凡,趕緊招呼。抹著桌面,邊問,“幾位是來做買賣呀,還是來玩兒,這大冬天的。” 展昭撩袍坐下,注意到那伙計問話的時候雙眼亂轉(zhuǎn),手上虎口的地方有厚厚的繭子。手上長繭,通過繭子的位置,可以判斷出很多事情。通常手心和指腹有繭的人,大多干些重活。練功的人也容易長繭,練刀劍大多長在虎口處,練拳則是長得手背關節(jié)的地方。 此人虎口有繭,手背也有繭,可見是個練武的行家——這么普通的一個驛站,不應該有個這樣會武功的人做伙計吧? 龐煜笑了笑,“哦,這孩子身體不好,我們聽說蜀中唐門有神醫(yī),想來求醫(yī)的。” 伙計打量了一下小四子,笑了,“哦,來找唐老夫人看病的啊?不過唐老婦人有怪癖啊,不會白白救人。” 展昭微微一笑,“聽說要留下傳家寶或者教給唐夫人一套看家本領才行,是吧?” “對對,當然了,這孩子那么可愛,若是老婦人合眼緣,說不定也給醫(yī)治了就。”伙計笑呵呵問,“得的什么病啊?” 龐煜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哎呀——病癥么…… 小四子仰起臉,“寒燥癥。” 伙計微微一愣,明白過來,“哦,娃娃是江南人吧?” “嗯嗯。”小四子點頭很活潑地用方言說了句,“紹興人吶。” 伙計咧嘴,“哦……難怪了。” “伙計,你也會醫(yī)術啊?”包延好奇。 “呃,呵呵,是啊,幾位客官吃什么?” “四個饅頭,一壺熱茶。” “好嘞。”伙計跑進里頭準備了。 龐煜瞥了一眼,湊過來跟展昭說,“唉,我說……” 展昭點了點頭,這伙計有問題。見四外無人,展昭好奇問小四子,“小四子,寒燥癥是什么?” 小四子湊過去在他耳邊說,“忽冷忽熱,南方的小孩子易得,治不好也死不了。” 展昭一挑眉,心說這小呆子真是越來越機靈了啊。 這會兒,那伙計拿著饅頭和熱茶出來了,動作可不是多熟練,眾人心中有數(shù)——估計賀正已經(jīng)防備有人暗探,于是派人在這里埋伏。 四人也打消了問話的念頭,吃飯,邊瞎聊。 小四子晃著腳丫子啃著饅頭,忽然……就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蹭自己的腳。 穿著厚厚的靴子不太感覺的出來,小四子低頭一看…… “唔?” 眾人也都低頭,就見是一只黑色的大貓。這貓可夠精神的,個子比一般的貓妖大了近一倍,油亮油亮的,渾身上下烏黑一片,一根雜毛都沒有。體型健碩胖瘦均勻,臉長得也好看,腦袋滾圓滾圓,眼睛也滾圓滾圓,一雙金色的大眼,長長的睫毛。 此時,它正瞇著眼睛,專心地蹭著小四子的鹿皮小靴子。 “啊,貓貓!”小四子伸手,將那只漂亮黑貓抱了起來。那黑貓似乎凍著了,蹭到小四子的兔毛斗篷里,接著蹭,還喵喵地叫了兩聲。 “嚯。”龐煜也伸手過來戳了那黑貓一下,“這貓品相好啊!” “耳朵上有些紅毛誒。”包延湊過去看,“個子那么大,該不會是紅耳貓吧?” “紅耳貓?”展昭聽著覺得新鮮,還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耳朵,眼前忽然閃現(xiàn)出白玉堂好看的鎖骨還有他調(diào)笑般那句“紅耳貓”。臉上一熱,展昭趕緊甩頭——要死了,相思病了!那笨耗子動作真慢,還不來! 這貓顯得特別親人,或者是它特別喜歡小四子?總之蹭住了不放,展昭他們七手八腳摸它,它一臉享受地喵喵兩聲,似乎是在撒嬌。 “好可愛哦!”小四子抱住了蹭來蹭去。貓咪的尾巴也輕輕地甩來甩去,磨蹭著小四子的胳膊,顯得異常親密。 正在眾人贊嘆這貓可愛的時候,卻聽到那伙計忽然尖叫了一聲,“啊!別抱它,快,快放下!”說著,他一把抄起了手邊的鐵鋤頭,那樣子像是要過來砸死這貓。 “喵!”那只黑貓顯然感覺到了危險,大叫了一聲尾巴的毛也炸開了。 展昭等人也一驚,小四子趕緊摟住那貓,躲到展昭身邊。 龐煜問那伙計,“唉,兄弟,你這是干嘛?” “別……快,快放下啊!”那伙計聲嘶力竭喊了一嗓子。 展昭一臉茫然,看看小四子手里那只可愛的黑貓,“你說這貓?” “五……五……” 展昭歪過頭,他現(xiàn)在對“白和五”這兩個字特別敏感,瞧了瞧那貓,心說別是小貓的名字里有個“五”吧?還是什么“五”的品種?那更不能打死了! “哇啊!”伙計扔了鐵鍬,跟受驚過度似的,慘叫著就跑了,嘴里喊,“別跟著我,我沒看見你,沒看見你啊!” 隨著他的動靜,廚房里和附近幾個在驛站干活的人也都出來看了。奇怪的是,他們一看到那只黑貓,都跟見了閻王修羅似的,扔了手里的東西撒腿就跑,跑得還連滾帶爬的。 展昭他們一早就看出那些人顯然是帶了任務在這里當差的,而且功夫很好,怎么都嚇跑了?還那么狼狽。 沒一會兒,驛站就空了。 展昭茫然地問包延,“這紅耳貓,有什么特別之處么?” 包延也是一頭霧水,伸手摸了摸頭,“紅耳貓其實算是山貓的一種,比較兇悍體型也比較大,而且不怎么親近人,所以不適合家養(yǎng)。只是一種山貓的品種而以,沒什么特別啊。” 展昭和龐煜對視了一眼,一起看那只還在蹭小四子的黑貓——完全看不出什么兇悍或者不親近人。 小四子捏著它的爪子,這黑貓爪子是雪白色的。 “原來是只白爪黑貍貓啊。”包延笑了笑。 “白爪黑貍貓的確是不太吉祥的貓,一般人家不家養(yǎng)。”龐煜戳戳那貓咪柔軟的胸口,“不過也不至于嚇成這個樣子吧。” 展昭看了看四外的情況,決定還是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走了小四子,這貓那么漂亮可能是有人家的,我們放了它吧,先進鎮(zhèn)子去。 “哦。“小四子有些不舍得地親親那黑貓,將它放到了地上,還給了它半個饅頭,雖然知道它肯定不愛吃。 眾人起身,展昭還是在桌上放了飯錢,抱起小四子離開。 可奇怪的是,眾人走了幾步,那黑貓追上來,蹭著展昭的小腿,仰著臉,“喵。” 展昭蹲下摸了摸它的腦袋,“乖,我們不能帶著你。” 那貓坐下,對著展昭甩了甩尾巴,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舔嘴角,白色的爪子攀住展昭的袍子,像是不讓他走。 小四子看得心都軟了,可憐兮兮問展昭,“喵喵,我們養(yǎng)它好不好?” 展昭猶豫了一下,帶著只黑色大貓? 小四子湊近展昭,“我看到它,就想到你跟白白。” 展昭一挑眉,不解地看他。 “你看呀,白色的爪子,紅色的耳朵喏!還有金色的眼睛,還有白白不總說你是黑貓么?還有你看他好驕傲好漂亮哦,和白白好像……” 小四子話沒說完,展昭將他交給龐煜,伸手一把抱起那黑貓,端詳了一會兒,“嗯!的確是只不可多得的好貓,又撩開貓后腿瞄了一眼,“哦?還是只公貓啊!好,帶回家給大虎小虎配種!”說完,樂呵呵抱著貓走了。 小四子抓抓頭看龐煜。 龐煜一臉佩服地看他,“瞧吧,展昭得了貓,把你都給比下去了。” 小四子抿著嘴仰起臉,反正貓咪留下了! 眾人翻身上馬,快馬加鞭進金棺鎮(zhèn)去和包拯他們會合了。 展昭等人剛走,從驛站不遠處的林子里,鉆出兩個人來,一老一少,老的十歲,小的卻只十二三歲,穿的像是普通的布衣。 “爺爺,看到?jīng)]?” “看到啦,五命被帶走了。” “這幫人真是不知死活哦?” “要不要跟去看看?” “好啊好啊。” “看他們什么時候死。” “嗯,看他們都死光!” 爺孫手拉手追著展昭他們?nèi)チ耍葍扇俗吆螅肿永铮粋€白衣人走了出來。靠在樹邊看著遠去的兩人,微微挑起好看的眉——五命貓? -------------------【番外鼠貓定親直播記(二)前略02兩小誤猜】------------------- 被踹進門那個,很不幸的,正是伙計小六。 小六和龐煜還挺相似,每次挨打的幾乎都是他。他郁悶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眼前闖進門,動手打了自己的人。 闖進門來那位,是個五大三粗的大個子,這一舉動,讓展昭和白玉堂忽然就想到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初見面的那個場景。 畫面很快回轉(zhuǎn),回到,那個很多很多……很多年前。 那時候,展昭剛剛十六歲,初入江湖,懷揣一腔正義,一心想鋤強扶弱。 那時候,白玉堂也十六歲,初入江湖,根本沒什么目標,只想到處逛逛。 那一天,江南某鎮(zhèn)的一家以鴨舌頭和桂花酒馳名的小客棧里,歷史性的第一次會面,就這樣誕生了。 這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下午,也是個不同得不能再普通的江南小鎮(zhèn)了。 展昭騎著棗多多,晃晃悠悠走在街上。 棗多多好奇地東張西望,瞧瞧這兒,聞聞那兒。展昭敲敲它腦袋,“多多呀,別跟沒進過城的鄉(xiāng)下姑娘似的行不行啊?小心找不到婆家。” 棗多多甩甩尾巴,表示很不屑,想它棗多多天生麗質(zhì),必定會找到一匹很帥很帥的白馬王子,白馬……王子…… 棗多多忽然停住了腳步,盯著不遠處的客棧看了起來。 展昭順著它的視線望過去……那客棧倒是沒什么特別,門口有酒招子,上頭寫著大大的“桂花酒,鴨舌頭”六個字。 “想喝桂花酒啊?”展昭笑著問它。 棗多多站在那兒愣神,似乎沒聽見。 展昭又敲了敲它腦袋,“還是想吃鴨舌頭啊?” 棗多多可算回過神來了,打了個響鼻,仰起臉瞄了展昭一眼。那眼神充滿鄙視——馬怎么可能喝酒吃鴨舌頭?! 這邊一人一馬的舉動,引來了路邊幾個經(jīng)過的大嬸發(fā)笑。幾個大嬸都覺得,這少年好生俊秀,笑起來跟只小貓似的,討人喜歡,人也感覺此人知書達理,十分溫和。就是有些怪,怎么興致勃勃,和一匹馬講話? 展昭見那些大嬸對他笑,本著與人為善,別人對你笑,你也要對人笑的精神,年少的展昭給了對面眾人一個極具殺傷力的微笑。 “呵……”幾位大嬸猛地吸了一口冷氣,瞬間覺得頭暈目眩。 于是,等展昭再騎著棗多多離開的時候,手里多了幾個蘋果、幾個梨子、幾條肉腸、幾把青菜、一籃雞蛋、一籃嫩筍……各種土產(chǎn)。 展昭不禁感慨,“哎呀,大嬸們真親切啊。”邊拍棗多多,“多多,為什么爹總說江湖險惡?你看我們一路走來,東西都是大叔大嬸送的,到現(xiàn)在都沒怎么花銀子,明明大家都很熱情么!” 棗多多無奈地白了展昭一眼——展小昭,你個缺心眼的傻貓,那些都是被你不知不覺中“色誘”過來的! 走了一陣展昭才注意到方向似乎不對,“多多,你走歪掉了誒!我們要往官道走去開封的啊!不是說好了要第一站到京城玩的么?!” 但是棗多多完全不聽展昭的,依舊斜向走,目標似乎是客棧。 展昭不解地抬起頭,只見客棧門口,拴著一匹白馬,那個白啊!那個俊俏啊! 展昭驚訝地張了張嘴,這馬不止漂亮,還很洋氣的感覺,因為鬃毛都卷卷的,像是留了一頭長發(fā)一樣。一看就是公馬,鬃毛特別威風,尾巴也比一般的馬大。而且此馬全身雪白只有蹄子是黑色的,蹄子上方跟騰云駕霧一般有一團白毛,好一匹照夜玉獅子啊! 展昭嘖嘖兩聲,就見這馬也正回頭盯著棗多多看,還不自覺地輕輕甩了一下尾巴。 “多多。”展昭探頭在棗多多耳邊問,“好帥哦?” 棗多多一個勁點頭——嗚嗚!好帥哦,比家里那些驢子騾子笨馬羊咩老黃牛帥,不是帥了一點半點吶! 展昭心情好,隨著棗多多到了客棧旁邊,翻身下馬,將棗多多拴在了那匹照夜玉獅子隔壁的馬樁上面。 棗多多轉(zhuǎn)過臉瞧瞧白馬,白馬也瞧瞧它,兩馬似乎是看對眼了,湊過去聞對方鼻子。 “哎呀,小哥。”客棧的伙計急急忙忙跑出來,“這白馬旁邊不能栓馬啊。” 《天阿降臨》 展昭眉頭一挑,不解地問,“為什么?” “哦……這馬特別兇悍。”伙計道,“剛剛在它身邊站了幾匹馬,都被它踹開了。” 展昭一皺眉,瞄那匹白馬。 那白馬也抬頭看他,一人一馬,都是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彼此對視了一會兒,展昭忽然伸手,笑嘻嘻拍那匹馬的腦袋,“不會吧,看起來很乖啊。” 伙計張著嘴差點叫出聲來,剛剛好幾個路過的旅人看這匹馬好看,都想上來碰一下,不過兩個被踹飛了一個被咬傷了,還有一個被一尾巴甩斷一條肋骨。 正在為展昭擔心,奇怪的是那匹白馬只是甩了甩鬃毛,似乎還用額頭蹭了蹭展昭的手心。 “哎呀,很討人喜歡啊!”展昭在它胸前拍了拍,“要照顧多多啊,多多是女孩子。” 白馬甩了甩尾巴,棗多多往前一拱展昭的胳膊,示意——討厭啦,快進去。 展昭提著大包小包的土特產(chǎn)進了客棧,也有些餓了,決定好好吃一頓再喝點小酒。 伙計樂呵呵問他,“這位少爺,第一次來小鎮(zhèn)啊?買那么多東西。” 展昭笑著搖頭,“不是啊 東西是人送的。” “哦,那就是來走親戚的?”伙計看樓下人多,就引著展昭上樓,找了靠窗一張干凈桌子讓他坐下,問,“這位少爺想吃什么?” 展昭問,“有什么特色菜么?” “嗯,最有名就是桂花酒和鴨舌頭,還有老鴨煲、炒三鮮之類的家常小菜,沒有太厲害的。”伙計笑著說,“小店么,廚子就是咱們老板。” “這樣啊。”展昭從剛剛的特產(chǎn)里拿出那籃子雞蛋還有香腸和青菜,“伙計,用這個雞蛋幫我做個韭菜炒蛋、再做個青菜肉腸少放油、再要一個老鴨煲和炒三鮮。嗯……再要一份鴨舌頭在這兒吃,兩份打包帶走,還要一壺桂花酒這兒喝,再要一壇子裝葫蘆帶走,再要一碗米飯。然后樓下的馬兒,給它吃干草夾豆子,再給它一個饅頭蘸糖水和兩根胡蘿卜一個紅番薯。 伙計樂呵呵記下,“小哥好會過日子啊。” 展昭笑了笑,伙計立馬深呼吸,“給你打個八折。” 展昭點頭拍拍他,“謝啦,這客棧真好客啊。” 伙計屁顛顛就下去了,一旁桌上,幾個客人都納悶——怎么沒給他們打折,就給這少年打了? 展昭樂呵呵等吃的,往窗外一望,只見棗多多和那匹白馬正甩著頭你看我我看你呢,偶爾嗓子眼咕嚕兩聲,似乎還在交談。 展昭笑了笑,不知道棗多多會不會成功嫁出去。 想到這里,展昭覺得應該找找那匹白馬的主人。于是他就朝四周望了起來……這二樓的雅間還坐了不少人。展昭莫名覺得,這白馬的主人,應該也坐在雅間里一個安靜的,能看到馬兒的地方。可應該還是個白衣翩翩的英俊少年…… 想著,展昭的目光落到了對面一張靠窗的桌子上。 那桌子離開展昭不算遠,當中只隔著一張空桌子,面對面,看得很清楚。 有一個白衣人,靠在窗邊,一手拿著酒杯,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展昭對這人好奇起來,首先是他的衣服——真白啊!這人一身白色衣服料子絕對高檔。展昭也算是好人家的孩子,殷蘭慈注重衣著,總跟他說,布料好不好,看垂感。而眼前那白衣人身上的白色布料,顯然是最高檔的那種。 這人大概跟自己一樣年紀,至多十六七歲,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優(yōu)雅貴氣,一定是好人家出生。 仔細瞧他容貌,展昭也忍不住嘖嘖兩聲——好個風流瀟灑的少年郎! 此時白衣人正看著窗外,留下一個清晰側(cè)面,高挺的鼻梁讓展昭印象深刻,眼睛深邃,輪廓分明卻不突兀,側(cè)面幾乎完美。皮膚雪白,顯得清瘦精干。展昭一眼看到白衣人,就已經(jīng)看出此人功夫極高。心中驚訝,果然江湖是藏龍臥虎的地方啊! 那人除了面孔好看外,手也好看,干凈雪白的手指,長而勻稱,雖清瘦骨骼卻不突兀,動作隨性中帶著瀟灑。 展昭看了一會兒,斷定此人必定就是那白馬的主人。 就在他看的專注之時,那白衣人忽然猛一轉(zhuǎn)眼,一雙眼睛直直瞪過來,銳利中帶著幾分邪氣。 展昭沒防備,一驚。他正端著茶杯喝茶呢,叫他這一眼,一口茶水嗆住,咳嗽起來,趕忙拍胸口。 而那白衣人顯然是故意的,好看的雙眼里閃過一絲促狹。 展昭暗自撇了撇嘴,雖然長得好看,但是性格好惡劣好惡劣哇! 那白衣人是誰?自然是白玉堂。 白玉堂在陷空島待得沒勁了,他大哥就讓他去開封幫忙辦點事,順便出去走走。 他一路到了這個鎮(zhèn)店,白云帆死也不走了,站在客棧門口撒脾氣,一定要休息。這馬白玉堂也拿它沒轍,脾氣大還死犟,每天就走三里地,想讓它多走?才不干哩,必他白玉塔還大爺!另外,白云帆還極愛干凈,每天必定要洗一個澡,還挑嘴,喜歡吃胡蘿卜和紅番薯,不給吃就撒脾氣。進客棧酒樓的馬廄,一定要單獨一間,或者打掃干凈全新沒別的馬用過的。 把它拴在上馬石上,誰靠近踹誰,不管是人還是馬。用徐慶的話講,這馬隨人性,誰養(yǎng)像誰。 白玉堂其實早就看著展昭了。 那少年的馬乍一看的確不怎么樣,但站在白云帆身邊,竟然沒挨踹。白玉堂仔細看了看,見那馬耳朵內(nèi)毛色火紅,暗暗咋舌——原來是匹火麒麟,還是匹不可多得的母馬!白玉堂心說,白云帆,你把握機會啊,不可多得! 而更讓白玉堂吃驚的是,壞脾氣的白云帆,竟然被那少年拍了腦袋還不炸毛也不翻臉,還恬著臉蹭人家手心,跟個撒嬌的大狗似的。白玉堂可想要好好看一看那少年了。 展昭上了二樓雅間,到落座,一路,白玉堂都在看他。可以說……白玉堂比展昭看到自己,更早注意他,而且印象也更深刻。 白玉堂自己長得好看,所以通常覺得別人都不怎么好看。而這個少年,真是特別。 展昭一雙大眼睛,十分靈氣,天生笑唇,想讓人討厭都難。 怎么說呢,這是個一眼就看得出來很乖很聽話很和善的正品少年。出生應該不錯,念過書,還有些才氣。 另外……最讓白玉堂吃驚的是,這人功夫非常好!原來除了自己,還真有這種年紀輕輕就武藝出眾的人啊,果然江湖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啊。 再看展昭落座點菜的樣子,白玉堂莫名想笑,這少年笑起來跟個貓似的。 白玉堂有個怪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外號有個“鼠”字,他此生最愛做的就是逗貓。陷空島上的貓通常看見他扭臉就跑,因為一旦被抓到,不是扯胡須恰耳朵,就是拽尾巴捏爪子,一直折騰,直到那貓咪喵喵叫著求饒為止。 因此,他也莫名想要戲耍一下這像貓一樣的少年了。 于是,白玉堂故意轉(zhuǎn)臉看窗外。意識到展昭盯著自己看了良久,他就猛回頭瞪了一眼,果然……展昭被嚇了一跳。 沒一會兒,伙計將展昭的飯菜都送上來了。 展昭將剛剛的不悅一掃而空,好好吃飯。 先喝一口老鴨煲的湯,點頭——好鮮! 再吃了一根招牌鴨舌頭,忍不住嘴巴抿起來——好吃哦! 接著咪一口酒——好酒! 又夾了一筷子炒三鮮,展昭眼睛也瞇起來——不錯哦! 再一筷子韭菜炒蛋,展昭皺皺鼻子——唔,稍稍咸了點。 最后吃了一筷子青菜炒香腸,展昭愣住,片刻后,仰起臉——好好吃哇!趕緊端起飯碗,用香腸炒青菜下飯。 他正吃的香呢,對面白玉堂忽然笑了起來。 白玉堂為什么笑,因為太逗了——這少年,吃每一口的表情竟然都不一樣!而且越吃越滿足,最后竟然被一盤子青菜炒香腸給征服了,原來還是個傻孩子! 展昭捧著飯碗,腮幫子鼓著一嚼一嚼的,一臉茫然地看著前方那忽然笑得前仰后合的白衣少年,覺得——哎呀,這少年長得那么好看,好像不太正常! 白玉堂對展昭的第一印象是——笑起來很好看,卻沒什么心眼的傻小孩。 展昭對白玉堂的第一印象是——帥得天地無色,卻有些壞心眼的怪孩子。 于是,原本應該兩小無猜變的見面,成了兩小誤猜……當然了,這會面的氣氛被“嘭”一聲巨響打斷了。 剛剛那個給展昭點菜的伙計,被人一腳,從樓梯口踹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一在189章 -------------------【03峰回路轉(zhuǎn)】------------------- 展昭等沒探聽到什么情況,就是撿了只好看的黑貓,進了城。 進金棺鎮(zhèn)的時候,展昭騎著棗多多,小四子坐在展昭身前,懷里抱著那只大黑貓。展昭留意了一下金棺鎮(zhèn)的城門,發(fā)現(xiàn)城門上面的“金棺鎮(zhèn)”三個字很怪異。當中的那個“棺”字很新,像是后加上去的。 “嗯……”包延摸著下巴,“‘金鎮(zhèn)’二字,明顯是顏體,而當中的‘棺’字則是蔡體。” 龐煜撇撇嘴,“小饅頭,什么顏體蔡體?” “笨笨。”小四子轉(zhuǎn)臉告訴龐煜,“顏體是顏真卿的書法字體,蔡體是蔡襄的字體!” 龐煜搔搔腮幫子,包延瞥他一眼,“你啊,有空多看看書,別整天不學無術,小四子都懂得比你多。” 龐煜撇嘴,“說得跟我爹一樣,啰里啰嗦。” “什么?!”包延一眼瞪過去,龐煜趕緊轉(zhuǎn)臉贊小四子,“哎呀小四子你果真是聰明啊!小才子,不輸給你爹。” 小四子讓龐煜一碗**湯灌下去,美得都有些暈乎乎了,捏著懷中小黑貓的耳朵,“小黑聽著沒?” 展昭微微一挑眉,“小四子,你叫這貓小黑啊?” “唔。”小四子點頭。 展昭挑挑眉,湊過去,“叫小五怎么樣?” “小五?”小四子歪頭不解,而同時,就聽到那黑貓“喵嗚”了一聲,似乎很滿意這稱呼。 小四子瞇著眼睛看身后美滋滋的展昭,搖頭——比他爹爹和九九還膩歪吶! 不過一想到展昭和白玉堂終成眷屬了,小四子莫名有些失落和空虛,身邊人都已經(jīng)撮合成一對了,以后撮合誰呢?想了想,還是讓石頭和剪子早點生寶寶吧!嗯,就這么定了! 三匹馬,一行人,進了金棺鎮(zhèn)。 展昭有些搞不清楚路,剛想打聽打聽,只聽到一陣尖叫聲刺耳。 眾人趕緊望過去,就見有一個村婦提著籃子,正驚駭?shù)乜粗麄儭?起先,她可能是因為看到小四子很可愛,所以多看了兩眼,可一眼,看到小四子懷里的黑貓了。 那大嬸的臉色立刻大變,尖叫著指著小四子手里的貓,“五命貓!五命……” 展昭等人都一愣,小四子也讓她嚇了一跳,摟住貓看身后的展昭。 同時,街上的行人被大嬸這一聲喊,嚇得都紛紛回頭看,眼里的驚恐讓眾人都有些無錯,隨后發(fā)生的事情,叫展昭等人都傻了眼。 只見整條大街上的人,嘴里喊著,“貓!貓回來啦!”然后沒了命一般地發(fā)足狂奔,瘋狂往前跑。 口耳相傳,遠處的人見貓如見虎,跑得連滾帶爬的,跟剛才茶棚里兩個密探差不多。 小四子抱著貓,回頭看了看展昭,沒一會兒,整條街上空空蕩蕩,連四周的客棧店鋪都關門閉戶,原本開著窗戶的人都關上了窗。 瞬間,整座金棺鎮(zhèn)跟空了一樣。 眾人一起看向那只坐在小四子懷里舔爪子洗臉的黑貓,都有些無語——這只是一直貓而已吧? 小四子抱著貓回過頭看展昭,“喵喵,他們其實怕的是你是吧?” 展昭也是一頭霧水,“呃……我有那么嚇人么?” 小四子捧著黑貓給他看,“可是小五很可愛,為什么大家看到它那么害怕?” “就是。”展昭認真點頭,“小五不知道多可愛!” “爺爺,你看那幾個笨蛋呀!” 等展昭他們走了之后,跟到了城門口的爺孫倆悄悄說話。 “就是,帶著五命到處跑,還不知道!” “嘿嘿,我們趕緊去看看……” 只是兩人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不能動了。 “誒?”小孩兒定在那里,“爺爺,我怎么不能動了?” “奇怪啊奇怪,我也不能動了。” 兩人正說話,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白衣人。 “爺爺,爺爺,我們看到神仙啦!” “是啊……是不是突然死掉了?” “神仙好好看啊!” 話沒說完,就見白衣人冷笑了一聲,涼冰冰的聲音傳過來,“不是神仙,是要命的羅剎。” “啊!”小孩兒嚇得大叫,“爺爺,是白無常,白無常哇!” “鬼爺爺饒命啊!” “爺爺,你叫他爺爺,那我叫他什么?” 小孩兒嘴還挺貧,白衣人眼色一寒,嚇得兩人都一閉眼,在明白過來,白衣人沒影了。 “呼……”老頭兒嘆了口氣,“白無常是不是走啦?” “可能哦,爺爺,白無常長得還蠻好看的么!”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五命叫來的。” 正說著,忽然一旁有人探頭出來,“五命是說那只黑貓?” “呀!”爺孫倆又嚇得大叫了起來,就聽那白衣人慢條斯理說了一句,“別演戲了,說吧,五命貓是什么?” 爺爺嘿嘿一樂,“這是問人的態(tài)度啊?” “就是!”小孩兒撇嘴,“要問人,就要做小!” 白衣人點點頭,“好,我先把你舌頭割下來。” “爺爺!”小孩兒嚇得直嚷嚷。 “大俠饒命啊。”老頭趕忙求饒,“我說啦!那個五命貓啊,就是……” …… 展昭他們一路被人畏之如虎,一路走,街上的人一路清場,到最后一個人都不見了,他們也總算是到了藥鋪附近。 紫影探頭出來左右看了看,不解地問展昭,“你們干什么了喂?怎么大家都喊著貓就跑了?你想白玉堂也不用隨便嚇人吧?!” 展昭望了望天,“哪有。” “小王爺,來。”紫影跑過去接小四子,看到了那貓,“呦,這貓挺俊啊。” 《基因大時代》 “叫小五,路上撿的,喵喵說回去給大虎配種。” 紫影直樂,那小五瞧了瞧他,白色的爪子伸過來,輕輕搭住紫影的肩膀,四外張望,顯得異常乖巧。 紫影嘖嘖兩聲,“哎呀,比起大虎那個傻妞乖巧多了啊!” 眾人進屋,趙普等正在院子里喝茶呢,見人來了,包拯立馬問,“辛苦,有沒有探聽到什么?” 展昭和龐煜包延面面相覷,倒 點擊下載最好用的追書app,好多讀者用這個來朗讀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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